“这件事情目前毫无线索，日后推进吧，现在，我更希望你能够紧盯三皇子。今天的碰面就到此为止，我这边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各自去办事吧。”

姜禾岁带着姬尧走出地下室，一路无话。这次轮回的异常太多了，来到西无阳短短这么几天时间里几乎所有组织都有变化。

好烦躁。

又是这种会拖慢进程的未知因素。

不行，要冷静，脚步不能慢，更不能乱。

白夜那边可没有谁能够和后土一样轮回。

挑战等于机遇，只要有稍微一点外力是站在我这边的......能赢！

姜禾岁焦躁的脸上挤出了一个苦涩的笑容，好像自信满满，又好像夹杂着有几分不安。

沿着来路走了一段时间，黑暗的巷道反衬得远处的灯火更加闪耀，快步走到熙熙攘攘的灯火之下，似乎内心的焦躁略微有了缓解。

看着周围的人群说说笑笑，畅谈着明天，姜禾岁想起很久很久以前某个人问他的问题——

真的能赢吗？

这还真不敢保证，无数次轮回都走过来了，后土与白夜之间的斗争已经不是谁赢的问题了。在姜禾岁看来，在无数任古今看来，“赢”不是重点，关键在于“不能输”，更在于不能“认输”！

路边几个孩童跑在路上嬉闹喧哗，其中一个手中拿着花环的小女孩一个不小心撞到了姜禾岁，那小女孩楚楚可怜地看着姜禾岁，看着姜禾岁那气色差到极点的面庞，她楞在原地不知所措。

姜禾岁蹲了下来，捡起刚才被撞掉的花环，尽可能收起自己憔悴的神情，对着几个小孩笑了笑。

“花环掉了，似乎还断了。”姜禾岁看着手中散开的花，脸上浮现出浅浅的笑。

手中白芒浮现，延伸出纯白的触须一寸寸缠绕在花朵上，交织又交织，花环就这样又编成了，看起来更加鲜活。

青色的花茎，白色的花瓣，黄色的花药，白金相交的淡淡光芒交杂在一起，几个小孩和旁边的路人认出了姜禾岁的长相。

“古今大人！”

手拿花环的小女孩大声喊了出来，周围的人群将目光投向姜禾岁，旋即眼中迸发出敬仰的神光。

人们缓缓走近，有的甚至手中拿着各色各样的“心意”。

太热情了，人们的目光太炙热了。

“大人，听说三个月之后我们就要回归地面了，有人说会有大批量兽群围攻，是真的吗？”

“大人，我们回归地面之后还能像生活在地下这样安稳吗？”

“大人......”

“......”

姜禾岁只觉得脑袋很晕，周围的人群不断散发出炙热的目光，但他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姬尧扯了扯他的衣角，两人四目相对对视了一眼，姬尧对着姜禾岁目光坚定地点了个一下头。

姜禾岁心领神会，他狠狠地吸了一口气增强气势，随即大手一挥学着古今的口气说道：

“大家请听我说！”

人群逐渐安静下来，只有离得比较远的一些人在嘻嘻索索。周围还不断有人围观过来。

“未来永远掌握在我们自己手中！回归地面一事对于西无阳来说是必然，但是对于你们群众个体而言，就不是必然了！我的意思是，即便是回归地面，我们也依旧会在地下开设空间给愿意留居地下的人民过上所喜爱的生活，只是将地上重新开拓成能够供西无阳人生活的领地！”

众人闻言，议论纷纷，但似乎并没有多少反对或质疑的声音。

一个戴着眼镜的老者挤到人群前列举手发问：“古今大人，日后回归地面的时候，我们还会遭遇百年前那样血流成河的光景吗？”

“这个问题，我希望能够换一种问法：日后回归地面我们要花多久时间多少力量消灭兽潮？”

最开始的时候姜禾岁还有点手抖，但随着情到深处，姜禾岁逐渐进入状态，一言一语都慷慨激昂，成为打动人心的巨锤。

“在场的西无阳人民，告诉我！长久以来我们被兽群压迫在地下，长久以来我们不能为先辈们报仇雪恨！长久以来，回归地面都只是存在于你我心中的夙愿，那么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改变这些现状！？有多少人从出生时起就没见过悠梦灵星？有多少人从出生起就没见过太阳？作为后土的子民，我们该要让后人如何评价我们这一辈？是要让他们成为英雄的血脉，还是让他们作为寂寂无名之辈继续屈居在这阴暗的地底！醒醒吧！西无阳人！是时候迈出百年前未能迈出的那一步了，我们将用血肉铺垫出未来光辉，我们将用这百年的积累摧毁兽群压迫的阴霾。我们都将成为为后辈铺就道路的引路人，成为在史书上留下光辉注脚的丰功伟绩！重新怀抱世界吧！同胞们！重新怀抱世界吧！就用你们这双手，亲自打造属于你们自己的未来，亲自打造属于家国的未来！”

姜禾岁身形并茂地演说着，带动了在场许多西无阳人的情绪，刚才那位西无阳老者此时已经泪流满面，他在为什么哭泣？我想是为了当世能有如此有作为，如此人民着想的人而感动吧。

抬头。

透过这厚厚的岩壁。

那里有明天。

“同胞们！我们从登上地面的那一刻起就会直面兽群，但是请大家放心！如今的西无阳早已和百年前截然不同，我们能够保证，十日之内，我们就能剿灭城市周围所有兽群！在此期间不会有哪怕一只恶兽闯入城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