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三确认姜淼将自己的话记在心里后,汪伟背起药箱准备离开,走到院门就与两位熟人碰上,见两人眼底有着明显急迫的担忧后,笑了起来。
赵以忱稳住气息,喊了声汪医生。
汪伟轻点了下头,视线落到云苓身上,观察了她的面色后,低声问,“我那三服药你喝得怎么样了?”
云苓才意识到眼前这位穿着白衬衣的就是给自己看病的医生,连忙鞠躬感谢,乖乖回答,“正在喝第二服药了,现在也不会经常头晕了。”
汪伟眼底皆是满意,他就喜欢乖巧听话的病人。
“姜淼没大毛病,就是头上有个鼓包,让她冷敷三次,睡觉不要碰到,脚踝有个血块,让她不要乱扣掉。就这样,你们盯着些,我就先走了。”
送走汪伟,两人脚步一转,连忙往院子里走。
姜淼正坐在堂屋看院子里的小黑追自己尾巴,见云苓和赵以忱一起来了,很是开心。
“赵知青,云苓姐姐,你们怎么来啦?”
云苓抓着姜淼检查汪伟说的头上和脚上的伤口,脚上纱布贴着看不出来,头上一个鼓包看着却是格外痛。
“我们刚下工就听见有人说你从山下摔下来腿断了,脑袋坏了,给我们吓得一身汗,急死了。还好没出什么大事,怎么那些人嘴巴那么坏呢,说得那么严重。”
姜淼听着云苓吐槽队里那些嘴碎的人,心里暖呼呼的,一时觉得脑袋也没那么疼那么晕了。
“队里那些老婆子小媳妇就是八卦的很,嘴里没一句真的,你不要信他们的。手上一点伤口都能被她们说成手没了。”
云苓十分赞同地与姜淼一起点头。
旁边一直安静的赵以忱不知何时已经打了盆凉水,姜淼那洗了好几年,正中央已经破了好大一个大洞,还灰不拉几的帕子被放到了盆里。
那双白玉中带浅红的手就那么把灰扑扑的帕子握在手里,挤干水分,展开,再被叠成四四方方的一小块。
姜淼望着这一切,莫名生出一丝荒唐,接着就是窘迫,臊红的一张脸一点也不敢抬头看赵以忱。
好丢人!
他怎么能这样那样地挤她的帕子!
赵以忱可没管姜淼小脑瓜想些啥,手心握着带着一丝凉意的帕子就贴到她后脑上。
“嘶——”
姜淼拧眉,对赵以忱这样重的力度不满意,撅着嘴,埋怨,“你不会轻一点吗?”
赵以忱冷着脸,“你自己都能从山坡摔下去,还能指望我轻一点?你也想给自己摔个大蜈蚣吗?”
听到她摔下山坡那刻,赵以忱脑海就自动浮现出姜淼曾经给他描绘的场景,小孩脑袋磕到石块上,流了一大摊的血,人还趴着一动不动,而不久后,脑门便会多个大蜈蚣。
想到这样的画面,他心里就升起一股的慌乱害怕,害怕姜淼变成这样,又害怕姜淼真的缺了个胳膊断了腿,想到缺了胳膊断了腿那还不如顶个大蜈蚣,简直不知如何是好。
这样混乱的情绪直到见到姜淼四肢完好,脸蛋完好的站在自己面前时才消散。
可消散没一会又变成生气恼怒,生气她确实如队里人说的主意大,性子倔,连去山上砍竹子这样的事情都不找人帮忙,更生气的是她到现在也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这方面的错误。
到嘴边的训斥又咽回去,他能以什么资格什么身份训斥人家呢?
他虽早已把姜淼当作自己的妹妹,但是人家可一点没把自己当哥哥,连称呼上都亲疏有别,云知青都是云苓姐姐,而自己仅是赵知青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