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晨光过山峰而醒万物，轻柔和煦。若是外门弟子早上早起练功，便能看见何不忘靠窗冥想，似乎是万年不变的动作。只不过没人愿意，因为晨露寒冷，对没有修为的外门弟子而言不算好事，晚上一样。

两夜及两天转眼便逝，柳不然与游云落来过几次，却无法套出何不忘自身的秘密，只好作罢。只不过被何不忘告知抄写无大用，停了手中的抄写，转而在外门龙泉淬炼身体。

龙泉淬身一事引起不小动静，引得许多弟子模仿。

秦如山没有说什么，他站在山边远远向龙泉望去，脸上浮现微笑，随后缓缓落下至南书房门前。

何不忘睁开了双眼，望向门口。

“请进。”

秦如山闻言推门而进，脸上的温和笑容不知去了哪里，剩下淡淡的冷漠。他很自然地坐在何不忘对面，手中变换出一杯茶水，静静饮茶。

何不忘双眸中的不悦收了回去。

“两日下来，你似乎性情依旧。”秦如山开口道，他并没有看到眼前的少年有太多变化，修行除外，这一点令秦如山略微吃惊。

何不忘的气息灵蕴方面不增反减，显得虚弱。

何不忘前晚与巫族对峙磨灭了大多的积蓄，险些伤及根本，一日时间，根本恢复不了多少，别说修为长进。这在旁人看来就是初入修行不勤练功，导致灵蕴根基不稳，秦如山略有失望。

原来这两日放纵了……秦如山反倒在心中如此认为。

何不忘自然不会理会秦如山心中的想法，他漫不经心道：“师兄有事？”

“想来与你商讨明日的武比一事，现在看来，还是作罢。”秦如山喝完了茶，很平静地批评道。

他本身就对何不忘不看好，输便输了，再多招一位天骄入天山，岂不更好。“就事论事，你本身底子便不强，还不勤加练习，你拿什么与石守恒较量？实在不行，换胡祥生上，明面上改成切磋，将你除门便是了。我实在不能相信你的话，我得为我这个职位负责。”

何不忘看了秦如山一眼，并不出奇。

何不忘没有发言，他静静地看着秦如山，纹丝不动。

“嗯。”何不忘应了一声，他对除门没有太大的反应。

秦如山很讨厌何不忘身上的气场，区区少年装伟人模样，令人不悦。何不忘右手一挥，秦如山杯中的茶水又满了起来，意思很明白。

“还剩一日时间，今晚给你解禁。就这一天，我看不到什么造化的话，就由我自己收场了。证明你自己很简单，我让那胡祥生来试探试探你，赢了就由你，这很公平。”秦如山没有喝茶，很冷静地说道，言语中甚至带着训斥，“南书房藏书众多，你若是自认无双，早应该修行了。”

“让那人别来了，我不会出手。”何不忘不接受试探，他没有要与人争锋的意思，也不想出风头。前夜的巫族已经令人头疼，他不想再理会这些事情。

“天山没有退缩的道理。”秦如山道。

“既然要除门了，那天山的道理便不是我的道理。”何不忘很强硬，真的除门了对他影响自然也不是太大，天山只是最优选，并不是唯一。

眼前的师兄对于他的话异常愤怒：“你不活了！”

陈述中带着点反问的语气，这句话倒是令何不忘有些熟悉。他摇了摇头，道：“师兄若是想要派那弟子上也行，只不过是打不打得过的问题。倘若不行，游云落更佳，就看石守恒愿不愿意与女子打斗罢了。”

“你喊的这一声师兄，你就是天山的人。责任何在！”秦如山怒斥道，他从来没见过如此任性的少年。

“我说到做到，这便是我的责任。”何不忘起身作揖，“秦如山。慢走不送。”说罢，敷衍地做了个请的手势。

既然一开始便瞧不起自己，便没必要好脸相迎，浪费心思。何不忘的原则一贯如此，“请”字是他最大的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