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思静迅速举刀格挡,护住脸庞,言修德的这一刀看似凶猛,却在两刀即将相撞之际忽然卸了力道,从双手执刀变作单手,刀锋急转直下擦过言思静的格挡,向言思静的腰间掠去。言思静果断向后重退,只见面前的长刀忽又加足了气力,极速上挑撞在了他来不及收回的格挡上。“哐当”一声脆响,他感到虎口发麻,手中长刀险些被震飞了出去。至此,他不再犹豫,将腰间飞刀尽数抛出刺往言修德。
言修德不慌不忙,随着手中运转的刀刃念念有词,“苗刀之义,在于刀随人转,人刀不分,若如是,则攻令人无暇相抗,防则保己密不透风。”天地间只见密密麻麻的飞刀中一斩长刀灵活自如,上下飘移,几声声响后,山顶上只剩下插入泥土的飞刀和月光下发亮的长刀。“飞刀用完了?”他不带任何感情地问道,又猛然发力冲向言思静。
言思静面前的长刀像蛇一般灵巧轻松绕开他的防线,若非他凭着年轻敏捷的反应速度,怕是早已败在了言修德的刀法之下,虽是如此,他的身体上还是被言修德的长刀挑开了一道道伤口。一番争斗以后,言修德完好无损,只是略有些喘着粗气,而他早已周身出血,面部更是惨不忍睹。
“该死的,中了朱砂之毒,伤口短时间不能痊愈,再这样下去不被他耗死,也要被流血流死了。”他暗暗的想道,“必须得找个机会把这东西打入他体内了。”他伫着刀,咳出一口血,笑道,“老东西果然有些本事,难怪当年婶婶死在叔叔的刀下一声没吭。”
这句话戳中了言修德心中的痛处,他当年练苗刀刀法走火入魔,误将发妻当做对手一刀刺死,一直是他所不能宽怀之处,旋即暴怒,“混账东西,给我去死吧,”他迅速地打出刀法中“劈”的一式,这一式的奥妙之处在于即便被人挡开也可以借力化为“斩”式,直取敌人首级,算是刀法中一记杀招。
言思静看着往左肩奋力劈来的长刀心中一紧,右手松开长刀,做出要格挡的架势,一声皮肉撕裂的闷响,他痛的几乎双眼不能视物,“就是现在,”他放掉长刀,将右手中针状物打入面前疯狂的言修德,“咻”的一声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言修德看向眼前被他砍入肩膀的少年,脸上露出惊慌的神色出来,“不可能,怎么会这么快,”他感受到了以前药效结束时涌上来的虚弱与眩晕的感觉。这一针正是源时代科学家们针对“蛟”的克制物,通过暴力激发消除基因的表达,让蛟化者迅速失去“蛟”的能力。
鳞片从言修德身体表面消失,坐在地上又变成了那个慈眉善目的老头,惊慌地望着眼前把刀从肩膀上拔出的少年,他急忙再向嘴里灌入试管内的液体,但什么反应也没有。
月光下,少年被鲜血沾满的青色鳞片散发出清冷的光芒,竟有种让人敬畏的感觉,宛如一尊杀神俯视人间。他伸出满是鲜血的青色手臂掐住老头的喉咙拎向空中,低声而庄重地说道,“结束了。”那声音虽依旧瘆人,却有种说不出的肃穆在里面。
就在这时,山谷间传来一声低沉的叹息声。中天悬挂的圆月之下,一道身披灰色斗篷的身影伸出修长白皙的手臂,捧起了一个纹着诡异图案的漆盒,在明月的光辉下,神秘的吟诵在山谷中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