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国三千里,深宫二十年。
一声何满子,双泪落君前。
我如今还常常在梦里惊醒,脑海里挥之不去地又浮现出她在皇宫深院的满地黄叶里吹箫的寂寞。我也无数次梦到我扑向她,努力想说些什么,却终究听不懂自己的呓语。就像当年一样,最后的晚风中我依旧选择了逃避。
人的这一生真是奇妙,明知道自己要死的命运,但仍在拼命地抓住一切有意义的东西,有时候只是为了一丝一毫,甘愿搭上自己的余生忍受折磨。
如今掐指算算,二十年悄无声息地消失了,我总觉得自己还活在二十年前的那一天。也许对我来说,比起那一天,往后的日子都太过轻飘和虚无了,单调的隔离区,日复一日的审讯,和白色无暇的圆墙。
我累了。我也不想再生活在这不属于我的世界。我在死亡同意书上签了字,在我被推进安乐死病房即将注射药剂的那一刻,我终于想明白了一件事。
我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