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琥最后还是花了些钱跟秦三娘租了一辆带棚顶的驴车,江琥赶着驴车前往喜贵街,路上又做了一些采买。车斗里,玉儿正借着微弱的烛光,在给沈秋处理后背的刀伤,这是她第一次帮沈秋处理伤口,也是第一次面对这样的沈秋,然而她却未露一丝害怕,虽然看起来笨手笨脚的,但很快就上手了。
江琥没问沈秋那些伤的由来,只要沈秋不说,那他就不会多问一嘴,自从醒来,他只觉自己身上的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打打杀杀已然不是他首选的事情,当然若能以暴力解决事情,他倒不会手软——从江宅那件事就可以看出,他的心理镇定得反常。
驴车行了约莫半个小时,总算是抵达了他下午租赁的店铺。他先驴车绑好这才拿出钥匙去打开锁头,这时候的门锁可不是后世影视作品那种条体锁头,毕竟那种细根的其实主要是用于锁箱子的。
他搬掉几面门板通风,走去车尾拿了蜡烛,掀开帘子时,一股浓重的药酒味熏得人昏昏欲睡。她看了一下沈秋的状况,见还没死便对玉儿道,“看好你娘,有什么事喊一声,我立马出来。”
玉儿小鸡啄米式点着头,“好,只是小叔你快点,阿娘柳了很多血。”说着,看了一眼一旁一顿被血染黑的布条,车斗内的药酒味很大程度都来自这些布条。
江琥拿走一半蜡烛便走进幽暗的店铺内,烛光驱走小范围的黑暗,蜡烛有效照明范围大概两道三米左右,三米开外的烛光便开始逐渐削弱。
所以按照这个范围,江琥点了二十多根蜡烛才勉强将一楼给照亮,“可惜没有镜子”,江琥吐槽道,“若是有镜子,利用光的折射原理,只需要四点光源就行了,这样能省不少钱,当然若是有电,那就不一样了。”
江琥慢慢走上二楼,看了看左右,没见着鬼墨,随后便开始将蜡烛安插在承重柱上的烛台,烛光照亮着二楼,光打光,有些物体出现着重影。
“嚓……”
后窗传来一声细微的摩擦声,江琥看着那个方向,一分钟过后不见有人开窗,索性不去搭理,转而朝楼梯口走去。
“吱——”
后窗开了一条缝,江琥看了过去,今晚发生了很多事,他不敢确定对方是否还是鬼墨,双方就这么对视着,似在熬鹰一般。
“你赢了。”
外边传来说话声,江琥闻言便继续往楼梯口走,边边边说道:“不,我觉得我是个煞笔,跟你玩这种幼稚的游戏。”
“你觉得是游戏?是嬉戏的意思吗?如果是的话,我倒是觉得这是一种坚韧力,这是你以前教我的。”
对方的话让江琥有些意外,很奇怪的解释,而且对方还是是原宿主教他的,但在他眼里依旧觉得很幼稚。不过,鬼墨是自己的徒弟?这个人设过于奇怪了,原宿主似乎也就十八岁而已。除非从小就经过训练,那么之前所提到的崇宁营就有点类似少年特训营了,那么利龙残害同僚这事就说不过去了,他这样绝对会引起反噬。
不过,这都是原宿主的历史,他不想去动。江琥走下楼来,来到门口,走到驴车旁,见玉儿露出头:“小叔,怎么这么久才出来?有蚊子,好痒。”
“下来吧,顺便把蜡烛和药箱搬上楼去。”说着,江琥上前撩开帘子,看向因为流血过多陷入虚弱的沈秋,对她道:“能下车吗?”
沈秋瞥了他一眼,然后闭上双眼。江琥见状,便上了车,一边将沈秋拢起,“会有点疼,先忍着”,说完便直接将她扛上肩膀,然后蹭下车来,然后一手将角落的一个布袋,挽了挽布袋口后封在手抬起。这里边是一路上采购的杂物,有的是药,有的是化学材料,重点还是硫磺、硝石和木碳,没错!他要做火药,重点还是买了小金称,这玩意自然是不是金做的,却贵的要死。
“嘶——”沈秋只觉得疼得她脑袋一阵迷糊,“我是不是要死了……”
“闭嘴吧你。”江琥这时候最不喜欢听的就是死啊死啊的,将沈秋一路抗到二楼,玉儿站在楼梯口等着,“害怕吗?”
“不害怕。”玉儿抱着栏杆的回道。
江琥见她如此没说什么,这丫头今天遇到的事太多了,能扛到现在不容易了,毕竟周边活动的都是危险人物。
“玉儿,将这薄被张开铺在地上。”江琥转过身来对着还待在楼梯口的玉儿道。
“哦!来了。”玉儿看了一眼后窗的方向,然后朝江琥走去,打开大布袋,从里边挑出薄被来,然后放在木板上打开平铺抻平。
江琥见她弄好,便慢慢蹲下身来,然后一手托着沈秋的臀,一手环保她的腋下,只听一声“啊,该死,能不能轻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