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玩笑说得多了，听得多了，也都习惯了。

佟绵从最初的惊慌失措，到后来的习以为常，其他人也觉得她毫不反抗的样子一点也不有趣，久而久之也就不再提起。

除了楚何，仍旧会时不时的调笑肖卫两句，但众人也都听麻木了。反到是方蔓薇却是一次比一次生气，肖卫总要哄很久才能让她消气。

肖卫也骂了楚何好几次，可以楚何照样我行我素，肖卫不可能真的揍好友一顿，他拦不住好友的嘴欠，便将一切都责怪到佟绵身上。

他非常厌恶这个强行赖在方家，怎么也撵不走的女孩，这种厌恶的心情随着众人的玩笑日渐加重。他对她的态度从冷漠，无视，到嫌弃，鄙夷。

肖卫对自己的厌恶佟绵心如明镜，毕竟他从未加以掩饰过。她可以做到无视众人的嘲讽和讽笑，能够云淡风清的面对他们恶劣的，不怀好意的玩笑。可是她无法做到平静的去面对肖卫对自己的厌恶和冷漠。

她也知道他为什么会讨厌自己，只是她除了继续顶着压力留在方家，别无他法。

她明白自己出生在山村，连平凡和普通都算不上，与肖卫他们之间隔着一重又一重远比鸿沟更难跨越的阶层。

她可以翻山越岭，可以出卖身体，想尽一切办法来到这座有他在的城市，但是她无法改变自己的出生，无法改变与他之间依旧隔着比天高，比海深的阶级距离。

他的世界，是她连触摸大门边缘的资格都没有的存在。

所以，留在方蔓薇的身边，是她唯一可以靠他近一点的办法。

她别无所求，只是想要远远的看着，就很好。

以后的日子还很长远，而这样的嘲讽和厌恶也永远不会消失。既然自己做不到离开，就只能去承受，去习惯这些。

她不断的说服自己坦然接受这一切，让日子在内心又重回平静中，淡然流逝。

而对于楚何印象的改变，是在肖卫牺牲一年的惊蛰。

那段时间方蔓薇时常夜不归家，有一回她跟家里人说学校周年庆表演，需要封闭式训练一周，然后收拾行礼就出门了，并且还拒绝让家里的司机和佟绵送她去学校。

一周的时间眨眼即过，又到周五时方蔓薇和妈妈通话，说是学校要加训，今天回不来，得要周六晚上才能回来。

方母心疼的叮嘱了几句，并未对女儿的反常行为有任何起疑，挂了电话就回楼上卧室去午睡了。

佟绵坐在小花厅里低着头认真的绣着花，充耳不闻客厅里的事。

在她的家乡里每个女子都会一点针线活，过年过节的时候给自己和家人做几身衣裳。后来家乡成了旅游景点，外来游客多了，商机自然也就多了。

山村里的女子没有什么本事，但能绣出精致美丽的手帕，于是由新上任的大学生村委会出面牵头，组织她们将做好的衣服裙子拿到商业街摆摊出售。

这是一个贴补家用的好方法，成本低，利润高，一时间村里会与不会的都放下锄头，拿起针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