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他,虽能饮食,却无味觉、也无饱腹感,不吃喝也没有饥渴感,仿佛已非活人。在这个世界很多看起来像是食物的东西若不经过特殊处理,对这里的人们而言更像毒药。而经过厨师处理,能够给人带来味觉和饱腹感的食物并不便宜。给他的感觉,这个世界就如同地狱一般。
更令他绝望的是,他有所谓的金手指能力却不知道怎么用。那个类似于穿越时正玩的游戏界面的东西,既无法存储物品,也没有说明书。只有自己模糊的基本信息和隐约感受到的【熔炼】、【附灵】、【投影】、【转生】能力,却什么都用不了。而为了维持生命所需的黑面包,现在更是捉襟见肘。
前两天王艾伦在垃圾场捡垃圾的时候有幸见到过一个被砍去手脚捆绑在木桩上的人,在几个呼吸的哀嚎之间,迅速老化腐朽之后如同爆碎的硬化玻璃般崩裂开来,化作一团璀璨夺目的碎光,绚丽而短暂。也是在那一天,王艾伦被一群持有武装的人警告并需服从管理,否则不准再去那一片垃圾场。看来哪个世界也不缺一些有活力的组织。
到这里的几天他也去过职介所一次,却没有结果,现在垃圾场也去不了。难道要冒险去墙外,他可不觉得自己还有来时的运气。就在王艾伦想着自己最后两块黑面包陷入迷茫之际,街道上的喊杀声与痛呼声渐渐平息。然而,这短暂的宁静并未带给他丝毫安慰。不算厚重的木门突然传来砰砰砰的敲击声,打破了他的沉思。
王艾伦心头猛地一紧,双拳紧握,然而突然想起现在是白天,并不是迷雾里怪物出现的时候便放松了一些。
他环顾四周,住所的简陋让他几乎没有任何抵御外敌的能力,而他本人,也只是一个缺乏格斗训练的平凡人,以往有人突然大喊一声都能愣一会儿,习惯了和平年代的安逸。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将内心的恐慌压制下去,门外的人愿意敲门,这或许意味着不算最坏的情况。
“吱呀——”朽木摩擦的刺耳声音打破了寂静,木门缓缓开启。一个身着皮甲、身材匀称的中年白人出现在门口。
他瞥了王艾伦一眼,语气冷淡地说:“出来帮忙收尸,一具尸体两块黑面包。”
“有这种好事?”王艾伦一时有些惊喜,但对方并没有再理会他,说完后便转身走开。同时,周围也不时响起类似的敲门声。
王艾伦闻言,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对于已经无法前往垃圾场的自己来说,这已经是他眼下唯一的选择了。他只能硬着头皮,走出这个简陋的木屋,去面对这个充满残酷与未知的世界。
他朝街道上望去。只见周围的破烂屋舍中,已有四、五个人走了出来,而更多的人则选择装作没有听到。这些人的脸上充满了恐惧与挣扎,这让王艾伦的心中也不由得涌起一丝不安。然而,只剩下两天生命的他,似乎已经没有了选择的余地。
经过短暂的犹豫,王艾伦最终还是走出了木屋,和那几个神色复杂的人一起踏上了那条沾满血迹和残肢的街道。这时,一个不耐烦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动作快点,别磨蹭,要是耽搁了,谁也别想好!”
王艾伦抬头望去,只见一个手持大剑、身着哥特板甲的男子正站在不远处。他的身后放着一张桌子,旁边堆满了黑面包。似乎是被那男子的威严所震慑,原本还在磨蹭的贫民们纷纷加快了脚步,开始搬运那些死状各异的尸体。
王艾伦见整个过程似乎并不复杂,便立刻走上前去。他强忍着混杂着血腥味和内脏腐臭的刺鼻气味,将一具残缺的尸体拖上了板车。
尽管穿越后的身体发生了一些奇妙的变化,但总的来说他并没有变得力大无穷。拖动这些尸体对他来说并不轻松,没一会儿便让他感到有些气喘。
好在需要搬运的尸体有五十几具,而被叫出来的收尸人加上他也不过八个。当王艾伦将第五具尸体拖向板车的时候,其他人已经拉着板车去桌前排队了。
看着第一个领走黑面包的人拖着板车快步远去,王艾伦这才意识到,这项工作显然不是简单地将尸体丢上板车放好就能结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