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默儿怀疑是江玉成,可他那副病歪歪的模样,拿得动暗器吗?
转而又怀疑他是不是装病的。
这时候,她听到了两个丫鬟在外面窃窃私语,小声地嘀咕:“夫人不是得天花一直待在院子里吗?今天为什么会来?”
“是啊,她脸上明明干干净净,不像是生病,难道是她不想给侯爷守灵,故意装病?”
“既然是装病,那为什么又忽然跟着送葬队伍来呢?”
“今天我亲眼看见,夫人和那个不知身份的男人手拉手,还一口一个师兄,叫得可亲昵了。”
“我猜是夫人装病私会情郎,结果正好撞到了送葬的队伍,你说侯爷在棺材里面见了,会不会今天晚上回来找夫人算账?”
“……”
安默儿轻轻将药膏的盖子给盖好,一边想着天花的事情,一边准备睡觉。
外面的讨论声却戛然而止。
安默儿也没有在意,下了床,拿一根木棍杵着地面,走到桌边准备熄灯。
忽然,屋子的门被人在外面敲了三下。
安默儿动作一顿,扭头看着紧闭的房门,问:“谁啊?”
没有人回答。
安默儿眼珠子转了转,屏气凝息,等待了半晌,果然,门又被人从外面敲响。
她连忙杵着木棍一瘸一拐小心翼翼移动到了门口,轻手轻脚将门栓给拉开。
等第三次门被人敲响的时候,她将手中的木棍高高地举了起来,站在门边上。
咯吱,门开了一个缝,门外有什么白影一闪而过。
依旧没有人说话,外面漆黑一片,夜很寂静。
吱呀。
这下门发出绵长的叫唤声,一只手轻轻推开了房门,白影蹑手蹑脚地探了进来。
安默儿就站在侧面,看见那人,抡起木棍就往他的头上敲去。
“啊!”江逸生生挨了一闷棍,发出痛苦的叫唤,抬起手挡住了安默儿的第二棍。
Duang,棍子敲到了少年的胳膊上。
他转过头来,安默儿就对上了一张惨白恐怖双眼流血的脸,吓得她一个手抖,手中的棍子掉到了地上。
江逸以为安默儿真让自己的鬼脸吓坏了,顿时顾不得方才脑袋挨了一棍子,伸出两只手就要来掐安默儿的脖子。
安默儿尖叫一声,抡起胳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他的脸上扇了一巴掌,顿时,自己的手心染上了一大层白色粉末。
江逸的脸上也多了一个明晃晃的手掌印。
“啊!我的脸!”江逸惊叫出声,缩回手去捂着脸,又丑又委屈地盯着安默儿,声音带着哭腔埋怨道:“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泼辣!你怎么可以打我的脸?”
人家都说他的脸又嫩又好看,要是让这个泼妇打坏了,他以后还怎么见人?
安默儿哎呀一声,装模作样道:“小逸逸,怎么是你啊?我以为是哪个神经病扮鬼来吓唬我呢!”
江逸委委屈屈捂着肿胀起来的脸,怒视着安默儿反问:“你做了对不起侯爷的事情,你不应该心虚吗?”
安默儿一瘸一拐回到了床边坐下,看着江逸那被他画得乱七八糟的脸,无语道:“你大半夜来我的房间里,意图对我行不轨之事,难道该心虚的不应当是你吗?”
江逸一下就被安默儿给反问住了,立刻紧张地否认:“你这个女人这么无耻,谁说我要对你不轨了?”
“那你大半夜来我这里想干嘛?来挨打的吗?谁会信?我现在就去告诉你三叔,你这个没规没矩的臭小子敢亵渎我!”
安默儿作势要往外走。
“诶!你别去啊!”江逸一把将安默儿按回了床上坐着,抬起袖子一边擦脸一边焦急道:“我就是想替侯爷教训你一下!”
“你一个小辈有什么资格教训我?!”安默儿在江逸头上扇了一巴掌,让他伸手挡住了。
江逸咬牙冷哼,转而问:“你说,今天那个狗男人是谁?我要去打断他的狗腿,护住侯府的名声!”
“他是我大哥,看不得你们江家人这样欺负我,所以才偷偷将我从江家弄出来的。”
安默儿的谎话张口就来。
江逸脸擦得花花绿绿,惊愕地看向安默儿,半信半疑问:“你大哥?你有大哥?我怎么不知道?”
“师兄师兄,兄长不就是大哥吗?你个傻子。”安默儿一脸嫌弃。
“啊?”江逸顿在那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好半天才蹙眉问:“所以……你是因为在侯府受了委屈,才装病想要趁机逃跑吗?”
安默儿眨眨眼。
这个傻小子,还挺会为她找借口的。
她连忙点头:“你真聪明,一猜就中。”
江逸愣愣地点了点头,又自顾自地想了片刻,正当安默儿以为他要相信自己的时候,他忽然严肃地看向安默儿,“我才不会相信你的一面之词,你告诉我,那个男人是谁,我去查清楚他的身份,要是真如你所说,他是你的兄长,只是为了帮你逃离侯府,我就让老太太给你写休书,让你离开江家,如若不然,我就让我三叔把你和那个奸夫拉去沉塘!”
安默儿:“……”
她正想接着扯谎来着,忽然听到隔壁的院子中传来一阵骚乱。
有人大喊:“快去把府医叫过来,三少爷晕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