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兵们将秦祯带走以后,月月急得直掉眼泪,尤氏似乎也觉察到了什么似的,紧紧地抓着月月,害怕地念叨着:“呦呦,呦呦,呦呦。”
月月听着尤氏的声音,心里越发的着急,想来想去,脑海中忽然就冒出了一个人来。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想到韩云屹,她只听祯哥给她讲过他因被人追杀,所以才从悬崖上掉下白虎村来,被她救回了家中。
经过这两三个月的相处,月月只知道韩云屹平时话也不多,祯哥让他做什么,他便做什么。
可回想到当初他给小羊羔剔骨时的神情,那样的专注,以及那股狠劲,月月直觉这人是能救祯哥的唯一人选。
她立刻就拉着尤氏跌跌撞撞便往后山奔去。
进山洞时,二人差点被洞口的藤蔓绊得摔倒在地。
等穿过山洞,进入白虎峡中,一看见竹屋,月月便冲竹屋喊道:“韩大哥,你快救救祯哥!祯哥被人抓走了!”
韩慎正在哄囡囡睡觉,听见月月的喊声,虽有些云里雾里,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何事,但他听清楚了一点,秦祯被人抓走了。
他抱着囡囡从露台上走下台阶,问月月道:“他被什么人抓走了?”
月月跑到竹屋的台阶前,连气都没空喘,便喘着气对韩慎说道:“祯哥被衙门的官差抓走了,他们说是祯哥把陈会给杀了。”
尤氏走到韩慎跟前,见了囡囡便要伸手去抱,韩慎干脆便将囡囡给尤氏抱着。
继续问月月道:“你慢慢说,把事情说清楚。”
月月这才将陈家二叔在后山发现了陈会的尸体,陈家人便报了官,官差就来把秦祯抓走了的事告诉韩慎。
韩慎听了问道:“官府确认了秦祯是凶手吗?他们有什么证据便敢抓人?”
月月摇摇头说道:“不知道。可祯哥说了,人不是她杀的,我相信她。陈会一定不是祯哥杀的,韩大哥,你快想想办法救救祯哥。”越说眼泪哭得越厉害。
韩慎知道这小丫头的脾气,眼泪珠子总像不要钱似的,一哭就停不下来,可他没有秦祯那般的耐心跟功夫来哄小姑娘,便板着脸说道:“你快别哭了,你哭得我脑子里很乱,我还怎么想办法救你的祯哥。”
月月听了这话,抽了个哭噎,顿时便停了下来,好似那踩水的风车一般,只要脚停了之后,抽水立马也停了。
韩慎让月月照看着尤氏跟囡囡,他回了自己的房间,一个人关在屋子里想办法。
片刻后,他从屋中走了出来,挑了一把柴刀,一把拉锯,背着背篓,便要出门去。
月月见了,急问他道:“韩大哥,你要去做什么?”
韩慎回道:“砍树。”
月月急道:“你不是说会想办法救祯哥吗?怎么还有工夫去砍树呢?”
韩慎说道:“要救他,所以才要砍树。”说罢,不再给月月多做解释,背着背篓便离开了。
月月歪着头,十分狐疑,自言自语道:“砍树怎么能救祯哥呢?”
天黑下来时,月月帮尤氏照顾着囡囡洗了澡,又喂她喝了奶,便陪尤氏睡觉去了,可心里却很着急,韩云屹还没有回来,不知他到底是去砍什么树去了。
只不过她还是个小丫头,还在长身体的年纪,睡眠需求旺盛,一会儿后实在熬不住,便睡了过去,她身边尤氏跟囡囡早已睡熟了。
夜幕浓黑如墨时,韩慎才背着背篓从外面回来了,背篓里有一截婴儿怀抱粗的紫檀木。
这一晚上,韩慎屋子里的蜡烛亮了一晚上,时不时地听见有刨花的声音。
第二日,天刚刚亮,月月起来做好了早饭,韩慎吃完早饭后,留月月在家照顾尤氏,自己戴了面具,背着一葛布包裹好的木条,便出了白虎村,往雍宁县县衙而去。
雍宁县县衙中,已是天光大亮。
孙章义打着哈欠走上公堂。
他今日要审理的案件便是陈家状告秦祯杀害陈会一案。
秦祯虽说昨日便已经捉拿到了县衙大牢,但昨日是休沐日,他这个县太爷要休沐,因此没能开堂。
原告陈客跟谷氏夫妇已经跪在了公堂上。
不一时,两个衙役将被告秦祯从大牢里带上堂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