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秦祯笔下生花时,忽然身后有个人跟她打招呼,听起来这人似乎很惊喜能在这里遇见她。
秦祯回头看去,见竟然是那日在白虎村中遇到的林泓跟元枫,不过姚煦不在。
秦祯随意寒暄道:“真巧,二位公子是来买书的吗?怎么只见你们二位,还有一位呢?”
韩临回道:“时如今日偶感了点风寒,因此待在屋中休息,我在屋子里待不住,便带了庭煊一起出来溜达。”
秦祯点了点头,注意到沉默不说话的元枫,见他似乎见到她很是惊讶,可这惊讶当中夹杂着疑惑,且一直盯着她看。
韩临见秦祯不再言语,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见元枫一直盯着秦祯,有些尴尬地拉了拉元枫,对秦祯解释道:“秦小哥别介意,我这朋友大概只是太惊喜在这里见到你了。”
元枫被韩临一扯,移开了盯着秦祯的目光。
他此时已想起来为何觉得秦祯熟悉了:这少年的容貌竟然跟自己亲娘十分相似!
他之所以第一眼没认出来,实在是他娘十多年前就跟爹和离了,这一段公案当年闹得京都中无人不知。
他娘和离后便回了娘家,跟外祖父一起在江湖上闯荡,每年里只节假日里陪他吃顿饭,跟他相处的时间也不多。
从去年春节后,他已又有两月没见过他娘了,因此第一次看到秦祯才没反应过来。
此时忽然弄明白了,不仅觉得神奇,还因为秦祯,想起了他娘教他学武时严厉的神情,无端就觉得秦祯跟他娘一样,对他有着一种本能的压制。
听了韩临的话,便客客气气地对秦祯拱手道:“在下只是觉得公子长得很像在下的一位故人,希望小哥别介意。”
韩临听了这话,奇怪地看着元枫道:“秦小哥像你哪位故人?你的故人我都认识,我怎么没看出来?”
元枫憋了片刻,见韩临那不罢休的神情,才说道:“像我娘。”
韩临听了,瞬间哈哈笑起来,说道:“秦小哥像赵娘子?真的假的?不过说起来,我已经好多年没见过赵娘子了,都已经忘记她长什么样了,怪道我一点也没看出来。”
秦祯听了也是一愣,她虽是女扮男装,可说她长得像一个近弱冠之年的公子的娘,这也实在匪夷所思了些。
韩临笑够了,见秦祯面前的桌案上摆着笔墨纸砚,还有写满的一些纸张,问道:“秦小哥,你这是在做什么?”
秦祯坦然答道:“我在抄书,换点糊口的银钱。”
韩临听了,见秦祯字写得清秀而不失力量,如游龙戏水,十分流畅,顿时起了惜才之心,问道:“我可以拿来看看吗?”
秦祯点了点头。
韩临随机拿起最上面的一张来,仔细看了片刻,赞不绝口道:“我看秦小哥的笔墨实属上佳,可是师从哪位大家?”
秦祯道:“是我爹教我的。”
韩临惊喜道:“敢问令尊是何人?我可否拜访请教他一二?”
秦祯脸上有些哀伤之色,说道:“我爹已经去世了。”
韩临听了,不禁十分惋惜,有些愧疚道:“抱歉,怪我无心了。”
秦祯摇摇头,道:“不知者无罪,我并无责怪公子之意。”
韩临见秦祯抄写的是妙山先生的《四书集注》,便问道:“秦小哥抄的这套书是许多举子的备考书,你可是有科考入仕的志向?”
秦祯心中虽有科举的想法,但想着得把爹的事情弄清楚后再看,于是摇了摇头道:“只是识得几个字,刚好遇上这活计罢了,科举的志向则谈不上。”
韩临听了颇有些可惜。
之后,韩临不便耽误秦祯抄书的时间,便与元枫在书铺里找了个角落,找了几本感兴趣的书看了看,一直到秦祯抄完书,跟书铺老板结了银钱回家去了,他跟元枫才出了书铺,回了县衙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