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是我的猜测,也可能是其他原因,不过你们最好验一验这些沙粒。若果真和它们有关,务必远离。”
宋轻尘说罢,唤樱桃取来油纸袋,将黑色沙粒尽数装入袋中,密封交还柏木。
“多谢宋大夫提醒,”萧无恙沉声道,“在下感激不尽。”
“不必客气。”
诸事安排妥当后,宋轻尘带着樱桃和甜甜回了侯府。
才进门,便见谢祈瑶挽着一个身穿碧荷纹金丝绣花薄纱裙的年轻姑娘从内院出来,神色极为愉悦。
“大嫂你可算回来了,”谢祈瑶朗声招呼,“娘刚刚等了你半天呢。”
宋轻尘顿步:“娘找我?”
“是啊。”谢祈瑶挽着人走到宋轻尘跟前,“盛姐姐来看我,见娘满脖子疹子,给她把了脉,说她吃错药,伤了肺腑呢。”
宋轻尘蹙眉:“盛姑娘是?”
“盛姐姐可是太医院院使盛大人的孙女,去年就进太医院当了医士,宫里好些娘娘都是找她看的病。”
谢祈瑶一脸嘚瑟。
“娘只吃了她一副药,脖子上的疹子就消了。”
宋轻尘脸色微冷:“盛姑娘贸然插手别人的治疗,想过后果吗?”
盛江月冷笑:“世子夫人不曾学医,只看了两三本医书就给人治病,想过后果吗?”
“当然想过。”宋轻尘淡淡道,“我能用自己的项上人头担保,盛姑娘能吗?”
“我们盛家人从来都是和患者命运与共。”
“那就请盛姑娘记住自己说过的话。”
宋轻尘说完,转身进了内院。
谢祈瑶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宽慰盛江月:“我大嫂就是这德行,没本事还坏脾气,盛姐姐你别理她。”
盛江月一脸平静:“我自是不会把她一个外行人的挤兑放在心上,倒是你,要看着点,别让她乱给你娘开方子。”
“盛姐姐放心,我绝不会再让她动我娘。”
谢祈瑶送她上了马车,不忘提醒:“姐姐下次过来,记得带上你说的金嗓子药。”
“好。”
两人告别时,宋轻尘已行至明德堂。
谢夫人正和贴身伺候多年的老妈子吴妈开心唠嗑,听说宋轻尘来了,脸上的笑意散得一干二净。
“她还有脸过来!”
她冷哼一声,让人传了宋轻尘进来。
刚要发难,宋轻尘就开了口:“娘,我花了大半年时间替您疏通经络,提升血气,盛姑娘这一剂药下去,我这半年功夫都白费了。您要是不信我,可以找其他大夫看看,千万不要继续用盛姑娘的方子,不然……”
谢夫人勃然大怒:“你辜负我的信任,伤了我的身子,我还没和你算账,你竟然倒打一耙,抹黑别人,诅咒我,你就这么盼着我死?!”
“娘,我只是实话实说。”
“你给我闭嘴!”
谢夫人一想到自己被她愚弄这么久,让外人看了个大笑话,就怒火中烧。
“杜氏,你太让我失望了,我把你当亲女儿对待,你却拿我性命来练手。你走吧,我最近都不想看到你。”
宋轻尘没有再劝,淡淡道:“娘,那我先回去了,您气我不打紧,别和自己身子过不去,若有不适,要及时请大夫。”
谢夫人偏头,看都不看她。
宋轻尘沉默告退。
回到和光居,樱桃忿忿:“那盛医女籍籍无名,夫人也不打听打听她的本事就信了她,真是荒谬。”
宋轻尘在躺椅坐下,累了一天,她只想歇歇。
“有个院使祖父背书,说话自然好使。你别气了,去看看翠花做好饭没有,我想早点用膳。”
樱桃气呼呼地去了小厨房。
太阳落山时,宋轻尘已吃过晚饭,和甜甜坐在廊下吃冰镇过的甜瓜。
云朵由白变金,由金变粉,由粉变红,再变紫变灰,不知不觉,夜幕降临。
甜甜突然支棱耳朵,一骨碌爬起来,撒腿往院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