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一直到入冬,平宁郡主的身子才好起来,吃了近一个月的药,导致平宁郡主现在看到苦药汤子都有点反胃。古灵精怪的如兰为了给平宁郡主换换心情,正想着怎么说服她一同出门游玩,顺道去樊楼换换口味。
平宁郡主实在是个闲不住的,这不身子一好,就端坐在清风堂内,仔细检查着如兰这几日看过的账本,以及这段日子各府上探病送来的礼,不知看到了什么,忽而语气轻蔑,“哼,这小邹氏和小秦大娘子的礼倒是比张大娘子和顾候夫妇的礼还要重上许多。”
随即看向一旁毫无形象趴在桌案上的如兰,浅笑着摇了摇头,倒是没有怪罪。这几日如兰也属实是累到了,每日里管着府中大大小小的琐事,加上府里从上到下冬衣的裁制,炭火的采买,庄子里送上来的皮货,也要好好挑拣,送礼的,留下来府里用的,冬日里一些吃食的贮藏也要留意着,闲下来还有府外柜上,田庄里的账册要看。
见她休憩的差不多了,含笑考问道“如兰,你怎么看这两人?”
“嗯?”如兰起身看着平宁郡主,见母亲只是想问一下自己的看法, 也放松下来,“儿媳听说,大邹氏是皇后娘娘的恩人,所以惠及小邹氏,让小邹氏嫁与了沈将军。只是,儿媳不懂?若真的是恩重如山,为何,非要让小邹氏给沈将军做妾呢?”
林妈妈在一旁含笑提醒,“是平妻。”
如兰吐了下舌头,假作不懂的看着平宁郡主,“平妻,那便不是妻,和如夫人又有何区别呢?”
“而且,如兰听说沈将军的夫人张大娘子,本也是汴京城里首屈一指的女娘,幼时随父母兄长驻军在外,巾帼不让须眉。”
“可是纵使张大娘子家世高贵,父宠母爱,对上这背后有靠山的贵妾,也是无处说理去。”
“小邹氏此举,只怕是想拉拢咱们家,同张大娘子打擂台呢。”
平宁郡主点头,言语间满是对小邹氏的轻蔑,“别说齐国公府同英国公府同属老牌勋贵,是几辈子的世交,就不论这些交情,我也看不上那小邹氏的做派。今上登基,她分明有机会让娘娘给她找个好人家嫁了,做个正头娘子,偏偏要自降为妾,如今,却又想着和家里正经的大娘子打擂台。难道什么好事都要让她占了不成?”
平宁见如兰似是有话要问,慈爱的看着她,“怎么,有什么话不能在母亲面前说?”
“如兰听说,张大娘子本来是和郑将军的小儿子有婚约,后来因为郑家的太夫人去世,两人的婚约才耽搁了下来,后来张大娘子就被指给了沈将军,而沈将军的妹妹的也被指给了郑小将军。只是郑小将军还有孝在身,还未同沈家的二姑娘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