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咱们婆媳二人既然都有错,就当扯平了吧。”
海朝云忙点了点头,扯出一个笑来,“是,都听母亲的,以前的事都过去了,都扯平了。”
大娘子拉着她的手,反思道,“说起来,还是我这个做娘的想岔了,我是长柏的亲娘,你是他媳妇,只怕这世上最盼着他好的便是咱们俩了,谁知那时候总想着和你这儿媳妇一较高下。其实啊,有你在他身边我很放心,柏哥儿自小性子稳,爱读书,我呢,又是个不懂诗书,不通文墨的,这孩子心里想什么我是一概不知,唯一能为他做的,就是顾好他的起居,能让他安心读书。”
“但你不同,”大娘子轻拍了拍她的手,“你性子温和,又精通诗书,在他身侧,也能让他松快些,身侧也有个说话的人。”
“我也想明白了,这孩子大了,就该有自己的日子,只要你们小两口好好的,我便安心了。”
听到大娘子如此说,朝云轻声劝慰,“母亲为夫君做的一切,他都省得的。”说着,还卖了个关子,“母亲可还记得前几日,有一天晚上,夜都深了,夫君突然来了葳蕤轩一趟。”
“记得,那日可将我吓了一跳,还以为是你身子不舒服呢。”
朝云解释道,“其实,是那日夫君第一次听到腹中孩子的动静,想起您了。但夫君的性子您也知道,总是把什么事都憋在心里。儿媳想着,夫君那日来定是什么都没同母亲说。”
“是,是,柏哥儿这孩子,自小就是这样的性子,什么都不肯说,”大娘子欣慰的笑着,“知道就好,知道就好,我能为他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笑着笑着,泪竟是不由自主的又落了下来。
朝云明白母亲是喜极而泣,可到底对身子不好,自己却也实在不知该如何劝慰,抬眼看了一眼在一旁伺候的刘妈妈。
“姑娘,二哥儿知道您的一片慈母之心是好事,怎么又落泪了?”刘妈妈上前给大娘子擦着泪,又看了一眼海氏,“二奶奶有孕在身,可不能多思多虑的。您这做婆婆做祖母的哭哭啼啼的,岂不得让二奶奶绞尽脑汁的哄您,等以后二奶奶腹中的哥儿姐儿出生了,该笑您了。”
“对对,好事好事,看我,是我太高兴了。”说罢看着朝云,“你如今身子一天天重了,可不能操劳,长柏要是欺负你,你便同母亲说,母亲给你做主。”
朝云笑着回道,“是,儿媳先谢过母亲了。”
恰逢寿安堂差人来报,六姑娘要留在家里用膳。朝云想着,出阁的女儿回家,自己这个做嫂子的和大娘子这个做母亲的不出面也不大好,遂起身和大娘子一同往寿安堂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