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钱就任性。”
看来在古代亦是如此,不过,唐伯虎就不行了,他家没那么有钱。
所以,唐伯虎被革黜后,落了个家破人亡。其后,纵情山水,卖画为生,嗜酒嗜茶,放旷不羁。可谓是江南才子,一生沧桑。
就如同他的《事茗图》题画诗中写的:
日长何所事,茗碗自赍持。
料得南窗下,清风满鬓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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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逍默默地想了许多,问道:“唐寅还在吗?”
卢慧兰可惜地摇摇头,“嘉靖二年就去世了。”见王逍露出可惜的神情,忍不住问道:“先生,你对唐寅……”
“没事,你继续讲茶道吧。”王逍习惯性地捋了下头发。
卢氏点点头,继续介绍:“朱权王爷极为推崇茶‘天趣悉备’的自然美,欣赏茶的自然形态和故有的色、香、味。”
钱福默默地走回来坐在位置上,偷眼看了一下王逍。
“而在泡茶方法上,他摆脱了圣贤倡导的延续了数百年的烦琐煎茶程序,首创了用开水直接冲茶的清饮之法。”
钱福撇嘴道:“那都是文人搞出来的,平常百姓哪有功夫搞这些花里胡哨的玩意。”
“要你多嘴。”项祺对他还是有些愤愤不平。
钱福张张嘴,没有继续争锋相对,他觉得跟一个小丫头争论下去,太掉身份了。
“他将茶器分为茶炉、茶磨、茶碾、茶架、茶瓶,增创了茶灶。将金银器品更换为石、竹、椰壳等自然之物。提倡最简约的饮茶方式——瀹饮法,只需取茶、洗茶、候汤、辨汤、投茶几个步骤。”
这时水烧开了,钱福走过去用毛巾隔热提着壶过来放桌垫板上。
接下来,卢蕙兰一边讲,一边演示。
“洗茶首先用上品泉水洗涤茶具;然后以热水洗涤茶叶,水不可滚;再以竹筋夹茶于涤器中,反复涤荡,去尘土黄叶老梗;最后将洗净的茶叶置于茶器内,取沸水泼之。”
“还是繁琐。”钱福又插了句嘴。
“谁像你,鲸吸牛饮。”项祺撇撇嘴。
钱福张张嘴,还是没回应,他担心一针对,小姑娘的“机关枪”会突突个没完。
“钱叔,咱们是开茶馆,不是街头卖大碗茶。”项哲却也忍不住反驳了一句。
卢氏没在意他们的话,只要王逍认真聆听,她就有继续讲下去的热情。
“他在《茶谱》中强调,品茗的‘入境’应当是能‘去绝尘境,栖神物外’,‘不伍于世流,不污于时俗’的高雅之士。”
“品茗的‘环境’应当是:或会于泉石之间,或处于松竹之下,或对皓月清风,或坐明窗静牖。”
“还是给文人喝的。”钱福又插了一句。
“没人要你喝,你也不是文人。”项祺反驳了几次,对方都没回应,心里更是得意。
“嘿”,项哲捂嘴偷笑。王逍也是既无语,又好笑,做了个捋头发的动作。
卢氏笑了笑,继续道:
“品茗的‘心境’应是:举白眼而望青天,汲清泉而烹活火。自谓与天语以扩心志之大,符水火以副内炼之功。”
“品茗的‘意境’应当是:备味清甘而香,久而回味,能爽神之茶,用清白可爱之器,燃有焰之活火,煎无妄沸之汤。”
“只有这样,才能在品茗时‘探虚玄而参造化,清心神而出尘表’,达到超然物外的品茗境界和饮茶明志的品茗目的。”
“俺可没有这么高的境界。”钱福叹了口气。
“又不是给你喝的。”项祺撇嘴道。
“钱叔你就是给先生打工的。”项哲也顶了一句。
王逍微微皱眉,他也觉得这一套下来,未免太“高大上”了,他忽然想起《徐文长秘集》中描绘了一幅幅美妙的品茗图景,于是念了出来:
“精舍、云林、竹灶,幽人雅士,寒宵兀坐,松月下,花鸟间,清流白云,绿藓苍苔,素于汲泉,红妆扫雪,船头吹火,竹里飘烟。”
“哇,先生好厉害。”项祺抢先赞道。
卢氏眼睛一亮,项哲叫道:“先生好……”
他还没想好赞美的词,就被王逍打断,“咱们茶馆不能这样干!”
“哦,为什么?”项哲中途改问。
“喝茶,莫辜负了卢姑娘的才艺。”
卢氏俏脸一红,她一套茶艺讲演下来,也给桌上碗里、盏里斟好了茶。
众人眼睛一亮,不由自主地伸手过去。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