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观海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我和钟鱼从天台翻过去串门的时候，就看见卫观海睡在屋里，褚游和褚河都在客厅安安静静的。

“什么时候回来的？”钟鱼站在门口看了看，把门关上了。

“昨天夜里，我们也不知道。”褚河给我们倒了水，“你们有事？”

“给你们拿点草药水，卫见山昨天磨的。”钟鱼拿出几个小瓶子递给褚河。

我把门打开，摸进去翻了翻卫观海的背包，果然找到了一本厚厚的笔记本。我毫不客气把笔记本拿走，出来冲钟鱼示意了一下，自己先回去了。

卫见山看见我拿着笔记本回来的时候，冲我伸出手，我知道他是要我把烟给他，每次看卫观海写的笔记的时候我就会不自觉地抽过量的烟，后来钟鱼和卫见山就不要我抽了。

我主动把烟上交了，拿着笔记本跑到天台去了，躺在躺椅上看。

笔记本一打开里面的照片就拍我脸上，我拿起来几张看了看，基本上是一些风景照，但是翻到背面就能看到，照片后面写了一些经纬度和描述性地话语。这是卫观海的习惯，他不会把地点明确地用经纬度写出来，只有一个大概，剩下的就靠这些描述性语句自己去找。

我不是很感兴趣，随便看了看照片就放回去了，翻到卫观海的工作日记看了起来。

其实这些内容大多是无聊的，但是卫观海和阿水挂钩了很久，卫观海总是觉得阿水在给他进行心理暗示，他们那种心理暗示我也是领教过的，要一直保持对身边的一切事物的高度警觉太累了，但是那样的心理暗示只要你松懈下来就能趁虚而入。

所以卫观海会写很多东西下来，他从来不会回头看，因为他知道只要自己被暗示了，就会觉得这些东西都不真实，会进行修改。

而最原始的版本才是他最真实的想法。

我和卫观海达成这样的共识，所以卫观海的笔记由我来看，判断他有没有被暗示。其实我的作用很小，但是这也算是给卫观海的一点心理安慰，我不介意花上大半天的时间看这些东西，况且这里面说不定会有和我、和乔三有关的东西。

看着看着我就觉得困了，这一次卫观海的笔记真的很无聊，多是一些在滇南的数据，卫观海写自己想法的东西很少，密密麻麻的数字很快就让我觉得眼前模糊了。

不知不觉我就睡着了，等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我有一种很强烈的意愿告诉自己，我在做梦。

我看见了滇寨的那条小溪，而我残存的意识告诉我，我现在在天台上，手里捧着卫观海的笔记本。之前卫见山假死的时候我也梦到过小溪，只不过那一次我在梦里一直沿着小溪走，走了很久，四周的场景都没有变化，一直到我醒来我也不知道那个梦是什么意思。

这一次，我还是顺着小溪走，只是这一次场景变了，就好像我周围的场景都是印在幕布上一样，有人在拉动幕布，我四周的场景就进行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