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刘奶奶讲完，大家觉得难以相信，毕竟只是传闻，没有亲身经历者的具体描述和记载。

甘老师笑道：“类似这样的鬼童故事，我从书中看见过，也听到过。就觉得，有些鬼，可爱多于可怕，很有人情味儿。同时也说明，人类的善良和友爱，是有多么的可贵，以及多么的必要。连鬼都可以收容，都能给予善待，想来，得到回赠一定是有利于自己的。这也表示出，鬼也有鬼的良知，鬼有做鬼的德行。这样，就告诉人们，要对生和死，有所尊重和敬畏，争取让此生圆满，不留有遗憾。当你们说，在我们国家，就有很多很多类似这样的鬼童故事。因为在大多朴素人的思想里，死去的亲人，在别人眼里成鬼也好，成神也罢。但在自己眼里，那是亲人。亲人就是成为鬼，也会被奉为神，奉为是会保护自己的家神，不是什么可怕的事。大多数人认为：不论自家的鬼是大是小，都会保佑活在世间的人类，尤其会护佑自己家乡的人们和善良的人们。所以有的地方，尤其敬重鬼童和鬼母亲。认为小孩子的童心最纯洁最善良，认为作为母亲死去的鬼，有仁慈的母爱存在，鬼母亲大多不会残害苍生，而是会护佑苍生的。至于这样的鬼故事，到底是真是假，长辈们这么一说，大家就这么一听，能有点感悟当然很好。不然，就当乐子，听听也不错。当年，科技不发达，资讯不畅，人又多迷信，遇事去求神明，是常有的事儿。百姓面对天灾，就不免渴望有个通晓灾情的什么人、神、鬼的，来指点一下迷津，给个预报，希望能免于灾祸，是最大的愿望！”

甘老师的话音刚落，在座的一位妇女就对大家说：

我小时候，认为我奶奶特别地迷信和神叨，能引得周围的人，都爱向我奶奶询问一些科学都解释不了的奇奇怪怪的事情。在那些人眼里，好像我奶奶有未卜先知的本事。每年，都有人来问：“今年是几龙治水？不是涝就是旱的那些地块儿，是种黄豆好，还是种高粱好？旱谷子涝豆子嘛！”要不就是问：“哪天开犁种地出苗齐，还不招鼠害？”

我奶奶就说谷雨后哪天哪天好，也会说多种黄豆，还是多种谷子高粱的。

我是奶奶看大的，每天都见她做饭洗衣服喂猪的，有时被淘气的我们气得不耐烦后，还会打我们几下子。我想：“她一个农村老太太，能有啥本事？”心里很反感，总爱跟奶奶作对，说她是老封建，在宣扬迷信。

一次，在我指责奶奶不科学，是迷信时，被我妈妈下工赶上，冲过来就给了一撇子。在骂过和教训我之后，我妈忙向我奶奶赔礼认错。我见我妈妈是那种羞愧和自责的样子，才知道错的是我，从此消停了。

有一天，有位女邻居进山采菜回来，她不回家，哆哆嗦嗦地跑来我家，对我奶奶说：“可不好了！我在路边儿，遇到一个鬼孩子，是一个劲儿地冲我‘呱、呱、呱’地叫。不像蛤蟆的叫声，特难听。您说，我会不会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