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了一晚就离不开了?”昭华脱口而出,后悔的同时撞上沈惠山投来的目光。
昭华不知道,如果那晚她不躲,她和沈惠山会不会清醒着犯错,会不会撞破这成婚许久的尴尬。
但她躲开了。
“躲什么,臣只是想问问,那日的陈女官,公主是如何处置的。”
昭华心虚,提起裙角,背过身爬上床去,吹灭床边烛火。
沈惠山用折扇灭了屋内其他的烛光,躺在刚刚昭华躺过的竹枕。
“合着被下药的不是你,堂堂监国长公主,你的人被暗算了,还不是要受委屈。”
但昭华的笑靥如花仅仅一瞬便消散,随即陷入深深的空洞中。
“沈惠山,从明天开始你去北书房睡吧。”
沈惠山没回答,只是转过身去。
每日在天文院计算那么多数字,都算不明白昭华心里在想些什么。
盛夏时分,新荷跳雨泪珠倾。
昭华的仗打赢了,终于将为祸一方的袁家连根拔起。
白花花的纸钱飘散向北方,从临州回京城的棺材上方。
代价是贺明台大人遭遇袁家刺杀,为保护证据,万箭穿心而死。
赶去救贺大人的顾辞和穆访春都受了伤,依旧抵抗不了官府围墙外几十名弓箭手。
抢到证据的顾辞连夜策马,强渡青江,艰难甩开追兵。今天早上他出狱,想去府衙感谢贺大人,正好贺大人说起明日他也要启程回京,二人相约同行。下午在府衙整顿粮草时又遇到穆访春从严州赶来,将搜集到的袁家罪证,及自己整理的诉书交给贺大人。却没想到,三人仅仅相聚一顿晚餐,就遇到袁家强抢罪证。
顾辞彻夜不敢停歇,瘦马在槐县乡下伤了腿,顾辞不顾肩膀的箭伤,紧紧揣着证据,奔跑十几里路找到新马,疾行一个时辰进了京城。顾辞没有进京的过所,只有贺大人交给他的钦差令牌。城门的守将拿着尽染血迹的令牌辨认许久,又看了看肩头已被鲜血渗透的顾辞,突然单膝跪地相迎。
“去鸿雁台,下官给你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