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跟在后面的黑色轿车,虽然被他甩掉了,但刘冬阳一点不敢掉以轻心。
之前上级给他转达过一个信息,军统海城站的站长陆江南,有可能会策反自己,因此,当时他觉得军统不会针对他,展开袭击。
可是昨天的情形,分明就是冲着他来的。
难道是因为自己认了长谷义达为义父,让陆江南放弃了策反的打算?
佐藤进说,明天去市府开会,坐他的专车去,而不是要刘冬阳自己开车前去,大概也是担心,自己的车,再次成为袭击的目标吧。
当天下午,齐连凤在圣心医院当班,处理完一个病人后,没有急着叫下一个。
她要去卫生间,跟同事说了一声,从诊室出来,朝卫生间走去。
在走廊里,听到有人叫她:“齐大夫!”
回头一看,是一个穿着长衫,戴副圆框眼镜,梳着中分头的男子,她迟疑了一下,问道:“你找我?”
男子走到跟前,取下眼镜,小声说道:“是我。住院大楼下面的花园里等你。”
原来是“春风”张海生,也就是从前的老金,他换了一身装束,不戴眼镜的他,竟然戴上了眼镜,让齐连凤差点没认出来。
齐连凤微微点了一下头,继续朝卫生间走。
张海生穿过走廊,绕过诊室外排队候诊的人,出了门诊大楼,走向后面的住院楼。
这里有个小花园,一些住院的病人,还有探病的家属,三三两两在花园里或坐或立,晒着太阳。
冬天的太阳,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张海生靠在花坛的围栏上,掏出一份报纸,一边晒太阳,一边翻报纸。
不一会儿,齐连凤径直朝他走来,在离他大约一米左右的栏杆边,靠着栏杆,也晒起太阳来。
张海生头也不抬,继续翻着报纸,低声问道:
“雪莲花的车被军统袭击了?”
“是的。”齐连凤也不转头,眼睛看着那些转悠的住院病人。
“雪莲花怎么样?没事吗?”张海生又问道。
“没事。那车不是他在开,情况报纸上都说得很清楚了。”
张海生道:“好,我放心了。有什么事,记得到国民三小通知我。”
“嗯,我知道。”
“你回去吧,久了惹人生疑。”
把齐连凤支走后,张海峰也从医院大门离开了。
原来他只是从报上看到“雪莲花”座车被袭,特地过来问问情况。
第二天一早,刘冬阳起来,隔着窗户往外看去,天上下起了雨雪,落地即化。
齐连凤随后也起来了。
两个人迅速洗漱了,都穿上大衣,走出门来,一股刺骨的寒风,扑面而来,跟昨日的暖阳,形成鲜明对比。
真正的冬天到了。
刘冬阳不由得把大衣裹紧,大衣的领子竖立起来,又帮齐连凤围了条羊毛围巾。
“连凤,现在时间还早,我送你去医院。”
突然的天气变化,街上的黄包车很少,齐连凤点了点头。两个人朝停在院内的车走去。
“冬阳哥,这段时间,你要特别注意安全。”上车后,齐连凤关切地叮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