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齐连凤,刘冬阳独自回到住地。
第二天天还没亮,刘冬阳还在睡梦里,就被敲门声吵醒。
“刘翻译官!刘翻译官!”
是井上四郎的声音。
刘冬阳翻身下床,来不及披上衣服,就去开门。
“井上君,什么事?这么急?”
井上四郎急促地喘着气,对刘冬阳道:“机关长刚刚打电话来,叫你赶紧过去。”
“机关长叫我?过哪里去?”
“去机关长家,车已经在门口等着了。”井上四郎回答道。
“不是,井上君,究竟出了什么事?一大清早叫我过去?”
刘冬阳也紧张起来,自己这两天,一直待在办公室,没有出过什么差错吧?再说,即使出了啥差错,也不至于没到上班时间,让秘书来把自己叫到机关长的家里。
“好像是专使先生出事了,机关长要去警察局,让你过去当翻译。”
专使出事了?
刘冬阳不敢再细问。一个翻译官,问多了,让人起疑心。
可是,去警察干啥呢?如果是军统暗杀,事情已经出了,警察局那帮混子,能起啥作用?
他想起那天维持会候任会长郑建仁被刺杀,警察局的人,也就是做个笔录,草草了事。
按照佐藤进的做事风格,不是该直接请求宪兵队去增援吗?
刘冬阳转身把外衣拿上,边走边穿,跟着井上秘书上了车。
在到达警察局之前,佐藤进没有说话,井上秘书没有说话,刘冬阳也不问。
应该是事先已经给警察局通过电话,所以此时,警察局长吴本俭,已经提前从家里赶到警察局,并且,给下面各分局和警署打过电话了,了解过事情的大致情况。
佐藤进怒气冲冲跑到警察局长的办公室,劈头盖脸把吴本俭一通训斥。
吴本俭也是官场老油子,任由你责骂,他站在那里,一言不发。
他知道,这时候说任何话都是多余的,都会招来更难听的训斥。
等佐藤进骂完了,骂够了,一屁股坐下,他才陪着笑脸,小心翼翼地把他了解到的情况,详细地说了一遍。
通过佐藤进和吴局长的对话,刘冬阳才搞明白。
原来佐藤进和佐藤骏介密谋,今天天黑之后,把日本专使松本雄一悄悄从医院里化装接出来,由佐藤进派出的一支便衣特工,护送到郊外。趁夜出城,便于避开抵抗组织的眼线。
到了郊外,先找地方暂歇,第二天,专使扮成华国跑单帮的商人,佐藤骏介则扮成他的随从,跑前跑后的事,都由佐藤骏介去搞定。以佐藤骏介的华语水平,这样掩人耳目,谁也不会看出他俩的真实身份。
而那支便衣特工,则扮成路人,以各种不同的穿着,不同的身份,分散开来,远远地跟着。假如有情况,又可以尽快赶来支援。
佐藤骏介汲取之前在望湖县被袭击的教训,那一次,他带着一个车队,浩浩荡荡,威风八面,结果遭到了当地土匪的伏击。
自己也受了伤,在望湖县医院住了好多天。
这次这么秘密的计划,眼看松本雄一已经被送到了海城的郊外,找好了落脚点。是当地小镇上的一家旅馆。护送的便衣队则按照计划,住进了相距不远的另外一家客栈。
他们是亲眼目送专使先生和佐藤中佐走进那家旅馆的,可就在他们在客栈伙计带领下,刚到客栈的房间内,准备宽衣解带休息了,就听到外面小街上响起一阵激烈的枪声。
“不好!全体抄家伙,准备战斗!”
便衣队领头的,飞快地拔出手枪,其他人也立马行动起来。
外面情况不明,他们不好直接冲出去。跑到客栈门口,把伙计往旁边一推,威胁道:“不许出声,否则劳资一枪毙了你!”
“军爷!我,我什么也没看到。”伙计吓得浑身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