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怎么看管的?人怎么死了?”
“我们不知道啊。我们都是按照井上秘书的指示,把门关了,守在外面。我等可是一刻也不敢离开。”看守委屈地辩解道。
刘冬阳朝悬挂着的赵刚身上扫了几眼,冷冷地说道:
“他是自杀的,牢房里没留人。机关长您看,他是把自己的上衣撕成布条,然后悬挂到铁栏上,谁能想到会这样呢!”
佐藤进怒道:“为什么牢房里不留人看着?”
“我离开的时候,叫了一个看守进去替换我。”井上四郎解释道。
佐藤进看向山本太郎,山本太郎竟不知怎么说:
“我……”
他想解释,但他不知道这究竟是井上秘书的责任还是自己的失误。
井上四郎要隐藏在牢房里,不仅熄灭了通道的灯光,还让看守都退到铁门外,造成牢房里再也没有别人的假象。后来井上四郎悄悄出去跟佐藤机关长汇报的时候,还叫了一个看守进去替换他。
可当山本太郎去带刘冬阳离开的时候,他并没有要求看守恢复正常的看守状态,等山本太郎和刘翻译官离开,牢房里只剩下一个赵刚了,估计也不用监视了,两个看守依旧退守到铁门之外。
“不用解释了!人都死了,说什么还有用吗?”佐藤进生气地掉头就走。
“这个赵刚,是打定主意在乱打一耙之后,让自己彻底闭口。”他心里揣摩着,又陷入了更深的困惑之中。
那个真正的“鸿雁”,到底在哪里?真在他的特务机关吗?
对刘冬阳的隔离审查,多少有点捕风捉影,如果“鸿雁”根本不在特务机关,该从何处入手展开追查呢?
跟在后面的刘冬阳,此刻心情也难以平静。
他完全没有想到,赵刚对自己说的那句话,竟然是最后的诀别!
那句话,就是赵刚能活到最后的动力。
现在刘冬阳也知道了,赵刚根本就没说出刘冬阳三个字,他是给佐藤进撒下了一颗烟雾弹,让佐藤进自己去猜。
赵刚知道,给佐藤进撒点烟雾,最后又让他觉得自己被耍了。这样刘冬阳也就自然没事了。
他通过分析,得出了内奸的身份,但他已身不由己,自己孤身来到海城,被捕之事都无法通知上级首长,何况关于内奸的情况。他早就没打算活着出去,他知道进了特务机关,就跟死了没啥两样。而这个内奸的消息,只有见到刘冬阳,见机行事,把真相告之,才有可能转达到根据地首长那里。
可惜给他的时间太仓促,他不能详详细细把自己的分析和结论告诉刘冬阳,只能说重点,有了这个线索,相信上级首长会去调查的。
“刘桑,”佐藤进想问问刘冬阳对这件事的看法,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关于情报的事,尤其是涉及到己方在对方的卧底,和对方在己方的卧底,他不想让作为翻译官的刘冬阳知道太详细。
“机关长,您想问我,赵刚为什么要自杀?”刘冬阳却追问道。
不等佐藤进回答,他自己分析了起来:
“谁都知道,进了特务机关的牢房,就没有活着出去的。加上他又受了伤,更加觉得没有希望,又不想被刑具折磨,干脆一死百了。”
佐藤进沉吟半晌,呐呐说道:“可是,只要他说出‘鸿雁’的真实身份,他是有可能成为活着走出去的第一人的呀!”
“机关长,”刘冬阳已经摆正了自己此刻的位置,暂时不想赵刚那句话,他开始和佐藤进开起了玩笑:“如果换做是你,你会相信你的对手对你许下的承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