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车回家的路上，李正利和吴秀琴谁也没说话。

今天在高老师家里见到的那一幕，着实有点超出他们的认知了，被吓到的吴秀琴象征性的做了一些常规的心理检查，便拉起李师傅的手就匆匆告辞了。她还在学校时，也跟着教授参加过一些医院的公益问诊活动，见过一些奇奇怪怪的精神病人，可病到这种程度的还是第一次见。如果不是他的嘴里还在嘟囔着一些听不懂的东西，确实很像一个只有脑干还正常工作的“植物人”。

“我想再去看看闺女的老师。”开车的李师傅突然说。

“这么晚了，你疯了吧？要去你自己去，我可不去了，就这晚上我都不一定能睡得着觉。”吴秀琴没好气地说，声音还有点微微发抖。

李师傅没说话，把老婆送回了家，一个人开车消失在了夜色中。

吴秀琴到家后第一件事就是把屋子所有的灯都打开了，然后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

女孩儿从房门鬼鬼祟祟的探了个脑袋出来看。

“来，闺女。”吴秀琴把女儿叫到身边搂着，这种时候，多一个人总归有一些安全感，哪怕只是个小女孩儿。

“爸爸呢？”

“你爸去看你们老师了。”

“看我们老师干什么？”

吴秀琴语塞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和女儿解释，毕竟这种东西还是不让小孩子知道的好。

“去拜访一下，老师不是病了吗，我们多关心关心人家，到时候人家也能多照顾你点儿。”

“哦……”女孩儿低下头玩着辫子，不知道信了还是没信。

后半夜两点，吴秀琴听到了门锁响动的声音，女儿早已在身旁酣然入睡，可她睡不着。白天那诡异的场景深深的刻在了她的脑海里，一闭上眼，她就能看到高老师那呆滞的面孔浮现在空中。还好就在这时，丈夫回来了，她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一点。

然而令她感到奇怪的是，来人在进入家门后，并没有回到卧室，而是走到了客厅，听声音似乎是拉了一把椅子坐下了。

贼？

这是吴秀琴的第一反应，这让她稍微放松一点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不，简直是快吐出来了！一时间，无数电视剧或新闻中见过的凶杀案的场景冲入她的脑海，她连忙甩了甩头，将那些可怕的场景赶走，然后悄悄起身，从桌上摸了一把水果刀，轻轻的摸到门边。

她想好了，自己家的房门是可以无声的打开的，而椅子是背对房门的，她决定悄悄潜行过去，一旦对方回头，便将手中的水果刀狠狠的刺在对方的心脏上。

一切都很顺利，借着月光，她成功的来到了黑影背后，就在她准备一刀刺下去的时候，吴秀琴呆住了，手中的刀“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

月光透过窗子，映出了李师傅那张苍白又呆滞的脸，他眼神直勾勾的盯着面前的地面，口中念念有词……

-----------------

会议已经开了近十个小时，在场的人上下眼皮都已经开始打架了。

可是庄淑茗却似乎仍然精神充沛，这让在座的那些二三十岁的小伙子小姑娘深刻怀疑庄院长到底是不是一个年过花甲的老同志。

“别是单纯的长得老吧。”小胖对旁边的女孩子低声说道，引得女孩噗嗤轻笑了一声，这一笑让小胖心里都乐开了花。

“接下来的议题，是精神疾病在群众中广泛传播的情况，小朱，通报一下状况。”庄淑茗不缓不慢的说道。

得，这会议怕是再有两个小时也开不完了。

“好的庄院长，”小朱轻敲电脑，一张表格投在众人面前的空气中，这是全角全息投影技术，能保证每个人的角度，看到的都是画面的正面。

“大家看这张表，这是近三天全国精神分裂症确诊病例的上报数据。”

“这么多？”有人不由得喊出声来。

“是的，就在近三天，地方性综合医院和专科医院上报的精神病确诊病例以指数攀升，仅三天，便达到了一百万例！”庄淑茗流利的报出数据，同时递了一个眼神给小朱，小朱会意，按了一下键盘，另一张表格浮现在了空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