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专司情报的紫薇堂主,此等事情自是远比教中其他人知晓的多,甚至还暗中监控这些来往,以防出现泄漏教中机密情况,手中的证据也有不少。
“是谁?”一直在旁静静倾听,分析沈月话中真伪的吕玉方突然开口,心中已是有所猜测,瞥了一眼方沉舟,见他也是眉头紧皱。
“天市堂堂主周不为。”平静的将名字说出,沈月竟然很冷静的控制住了心底的厌恶,几道眼神看过来时,都能直视对方不露破绽。
“不可能,周不为一直在为教中提供财物与供给,在场诸位的吃穿用度大多出自他手,要是与朝廷勾结,为何要送钱给我们?”
方沉舟心道果然如他所料,这沈月绕来绕去就是想要在周不为身上作文章,当即出言反驳。
沈月闻言低头行礼,像是在表示接下来说的话会有所不敬,可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她行礼时略微上翘的嘴角,礼毕随即开口言道:
“右使可能不太清楚其中门道,首先不是朝廷送钱给我们,而是朝廷借我们的手把从百姓身上搜刮的财物收入自己囊中。”沈月迈出一步复又言道:
“我们圣教的教义不允许教徒烧杀抢掠,压榨百姓,自然每一笔物资吃食都是花费金银购买的,从百姓手中购买自是毫无问题,属于各取所需。”
沈月边说边斟酌着将道理讲的浅显些。
“周不为如何做的呢?他与朝廷勾结,买入搜刮来的民脂民膏,我们付出了金银购买,百姓并没有收到报酬,朝廷却拿走了我们的金银养着欲剿灭圣教的军队,等于我们在祸害百姓,还同时在资敌”
殿中脾气暴躁之人听得这般言论顿时喝骂声四起,部分百姓出生的教众则低头惭愧不已,有几个觉得沈月说的不太对劲却暂时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只得苦思冥想。
沈月偷换了税收的概念,其实并不如何高明,但对于不太懂的教众来说,这番言语的煽动性确是极强,没给众人反应的时间,便继续出言道:
“周不为初入教时粗布麻衣,身无分文,身份也只是普通百姓,如今呢?锦袍玉带金冠银簪,教主穿着怕也是比之不及吧?”沈月未作停顿紧跟着说到:
“他手上纯金打造的戒指个个镶嵌着价值连城的宝石,单是其中的一颗猫眼石便值纹银八千两,换成铜钱两千八百万枚,而周不为的作为堂主的月俸才五两纹银。”
想起周不为那龌龊的脏手,身上不由自主的泛起鸡皮疙瘩,让沈月直犯恶心,只能背过身走了几步压下不适。
一连串极具冲击力的数字把殿中的众人惊的哑口无言,很多人这辈子连一百两都没见过,周无为这厮到底贪了多少?
就连余清都有些呼吸急促,圣教几经起落元气大伤,并没有多厚的家底,仅有的资源都要用在重振圣教之上。
他自己更是以身作则一直秉持着勤俭节约的作风,谁能想到一个堂主竟会豪奢至此。
为整个明教管理金钱物资的天市堂,自是很多实权大佬眼中的肥肉,周不为上要供奉右使与其他长老,下要养着手下维持地位,怎么可能不贪?
光是紫薇堂内的情报,周无为一年贪墨数额就高达好几万两。沈月看了一眼方沉舟,弃车保帅还是跟着周无为一起成为众矢之的,相信很快就有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