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洛河,逍遥渡口。
渡口前搭有几个茶水棚,唯一的渡船刚划出去不久,有得等,渡客越等越多。
一支比较大的商队自己占了一个大茶水档口歇脚等渡船。
商队的年轻领队穿着一身干净棉布长袍。
板直腰杆坐路边茶座盯着河边随风摇摆的芦苇丛发呆,显得心事沉重。
一个衣衫褴楼的老妇人带着几个脏兮兮的小丐儿想讨要几个铜板,年轻掌柜没给,但是叫茶档老板端了两盘杂粮馍馍用荷叶包好给老妇人。
刚走开,又来一拨,又给馍馍,如是连来三拨。
年轻掌柜也不介意,来一拨给一拨的馍馍。
路边传来一阵马蹄乱踏声,三个明显不擅长控马的年轻汉子骑着高头大马还各牵着三匹马赶路,手忙脚乱,围观群众纷纷发出善意的笑声。
年轻商队领队也看着乐呵。
南来北往的跑生意,一眼就看出这三人肯定不是马贩子,看着面相清明也不像盗贼,不知道这十几匹马怎么来的。
三个年轻汉子无奈下马一人拉着四匹走,左右看了看,等渡船的人太多,几个茶水档口都被占满了,表情相当无奈。
年青商队掌柜笑了笑,站起来招呼道:“三位要是不嫌弃就进来这里喝口茶水歇歇脚吧。”
挥挥手,车夫们让出一张桌子。
几个军汉也不是矫情人,拉过马匹拴店门外的拴马柱上就跨步进店坐下自己倒茶喝。
没错,正是缴获了马匪马匹的李烈火三人。
哥几个很低调的喝茶,言语不多,但是周围的车夫和商队护卫瞧着他们窃窃私语。
那柄宣花大斧太招眼了,这玩意儿,向来只在戏台子上出现,而且武生耍弄的一般都是木头片装个样子,这个年轻汉子人高马大,看着魁梧雄壮,明显不像背着木头片宣花大斧出来招摇撞骗的主。
中间灰色头发的汉子暴露了他土人的身份,一张细密刀痕脸看着也是个狠角色。
剩下那个......众人暗暗摇头,这孩子眼神透着一股清澈的愚蠢。
年青商队领队默默地注视着三个年轻汉子。
刻意等他们喝些茶水吃几个烙饼歇了一会,才站起身过去搭话。
“几位这是要带马进州府卖吗?”年青掌柜拱手问道。
三个军汉互相看了看,然后前后点头道:“是啊是啊,我们就是想带马去卖了。”
年青商队领队精于世故,一瞧就知道这几个人压根没想着怎么处理这些马。
“在下是徐记商号的掌柜之一,孟义,如果几位真想卖马的话,干脆卖给我怎么样?我们徐记也做马匹买卖。”
徐记年轻掌柜态度温和,待人有礼,很容易获取陌生人好感。
几个军汉又互相点点头,李烈火道:“行啊,孟掌柜你看看出个价,我们兄弟留三匹自己骑,价格合适就卖给你了。”
孟义温和笑笑,招呼几个车夫商队护卫出门看马,几个军汉也是心大,端坐茶座不动。
没一会,孟义回茶棚,没忘先拱手行礼再说话:“马匹上面的印记被烙铁烧过了,这来路......”
“我们是官......”齐胜武开口就想直言,对面李烈火的吃人目光硬生生把他的话塞回去嘴里。
李烈火转头对着孟义道:“你就说收不收吧,收的话给个价格,不收我们带走。”
孟义尴尬的笑了笑,想了想自己义父要做的大事正缺军马,于是回答:“好,几位一看就是豪爽人,我也直接开价吧,50两一匹,怎么样,你们拉去州府是能卖贵些,但是,一次吃下九匹马的商家没几个,分拆卖不知道多久才能卖完。”
李烈火不懂行情,看了下羽,羽低头喝茶,齐胜武一脸我来谈的表情,于是递过去个你来的眼神。
“这可是上好马匹,50两买驮马差不多,70两州城能卖出去吧?孟掌柜你起码给60两一匹才行。”
孟义一副艰难挣扎样:“行,就60两一匹,就当交几位朋友了。”
“来来来,孟朋友坐下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