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7摸摸脸,点头。
心念一动,秦郁舒便从虚空中抽身,无他,她的身体听见了小太监的唱喏。
玉问风在门外求见。
秦郁舒反应过来,忙站起身整理衣冠,“快,把瑞国公请进来。”
陈永言应诺,开门迎了玉问风进来,还识相地带走了所有暗卫。
“小姨!”情感淡漠的秦郁舒觉得很不习惯,但这具属于程铮韵的身体,在见到来人的那一刻,竟然有种被点燃的感觉。
秦郁舒想,程铮韵或许愿意按照她修改过的故事继续活下去了。
玉问风把手中的包裹一扔,伸手抱住她不停爱抚,“不愧是我的韵儿,我还以为,你真当甘心辅佐程季珲那蠢货,只在史书上留下镇国长公主之名。齐王的脑袋,就算作是我送给你的登基贺礼。”
她的嗓音雌雄莫辨,再加上语气中不容人置喙的威仪,旁人自始至终都不知道,长公主从来都没什么舅舅,有的,只是疼她爱她的小姨。
齐王?秦郁舒几乎要忘了,这位藩王里最有资格和她竞争皇位的她的兄弟。
“小姨,”秦郁舒自觉没张口,却又听见这具身体说,“你不得已穿了一辈子的男装,我终于有能力替你脱下了。”
闻言,玉问风爱抚的手一顿,随后轻声应下,“好。”
她是玉家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女,若不是玉沈然心软,偷偷保下她,这世上早就没有玉问风了。
玉沈然知她驰骋沙场的志向,便设计让她扮作男儿身,悄悄参军。
与玉问风而言,温柔多智的长姐,是她一生的信仰。
“我曾经无数次问过自己,倘若我没有参军,而是一直陪在阿姊身边,她是不是不会死。韵儿,不得不承认,我是恨过你的,我恨你让我失去了她。可是……”玉问风坚强了一辈子,难得哽咽,“可是你也是阿姊留给我唯一的遗物,我岂能不爱怜?程时叙风流,很快再娶,我看着小小的你,我知道,我们都是阿姊最放心不下的人。”
“我庆幸阿姊让我以男儿身认祖归宗,这样我才有资格夺下玉氏家产。一个做了玉氏家主的亲舅舅,程家无论如何也不敢怠慢了你。只是午夜梦回的时候,偶尔忆起我与阿姊共坐窗下,她为我描摹妆面的情形,还是会不甘心。”
玉问风松开程铮韵,静静地看着她。
秦郁舒心里没什么感觉,只是快要按不住沉寂已久的程铮韵的灵魂了。
她干脆让意识离开,钻入了虚空。
787看清她眼底的淡漠,试探着问:“要不,我带你去城中看看?”
这一个月以来,秦郁舒算得上勤勤恳恳,完成效率也极高,787拉起她的手,决定好好讨她欢心,抱紧这位强大宿主的大腿。
“走吧。”秦郁舒看了眼正在诉衷肠的二人,轻轻点头。
程季珲“自愿”退位的诏书早已经昭告天下,太妃之首的王贵太妃请示宗庙后,在群臣请愿下拟定懿旨,立镇国长公主为新帝。
齐王已死,程铮韵的其他叔伯哪怕有异心,也得好好掂量掂量长公主和她的“舅舅”手中的军队的分量。
说起来,程铮韵的身前,已经没有任何阻碍了。
秦郁舒在现世中,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她知道自己不是个情感淡漠的人,可她一直在压抑,压抑自己的一切情感需求。
她最喜欢做的,就是学各种东西,学到登峰造极,然后套现,疯狂敛财。
“可我甚至不知道我要那些钱干什么,”秦郁舒顿住,美目里难道流露出迷茫,“但是,我觉得,我就是要挣很多很多的钱,越多越好,哪怕我并没有那么喜欢钱。”
听不懂她在说什么的787比她还要迷茫。
大街上人来人往,得以窥见众生百态,可一人一系统的眼里心里,除了迷茫,还是迷茫。
秦郁舒没指望787能给她什么金玉良言,定定地看了几眼长街后,她说:“走吧,去下一个世界。”
对登基典礼有执念的是程铮韵,不是秦郁舒。
剧情已经改变,程铮韵如果愿意回到原来的世界,自然能顺利登基。
可对秦郁舒而言,她无法共情这一切,自然也就无所谓登不登基了。
不如早点完成所有任务,早点拿钱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