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打竹林飘曳，竞速的风吹过脸颊。羽林高竹训练场，陆少实大头小草正在竹林间飞快穿行。林中三个小恶魔扑扇着翅膀左右绕柱躲避。三人在后紧咬

“大头锁定”

“滴”

击落。

“银雀锁定”

“滴”

击落。

轮到陆少实了，他一直滚转，机动，牢牢地套住了面前的小恶魔。马上是一片开阔地，小恶魔已经无法逃出自己最内层的瞄准圈了。

面盔后的人露出一丝微笑。

突然胸中一阵刺挠难当。他强力忍住，但越来越瘙痒难耐。终于忍不住咳起来，他盯着的姿态完全偏了。小恶魔观察到生机，立即跳起逃脱。

羽校在场地外围拿着望远镜，气的把夹板扔了。

“陆少实，你在干什么？！”

说罢他出手，一道蓝光飞过，小恶魔又被收回到罐子里。

“噗嗒噗嗒”

罐子里的小恶魔不断撞击着瓶壁，被放在桌子一角。桌子对面坐着羽校和陆少实，前者双手交叉置于膝上，审视着自己的学生

“最近没事吧？”

“没事，就是有点小风寒”

羽校狐疑的眼神看着他

“如果不舒服，提早打报告休假”

“我明白，我没事”

从羽校办公室出来后，他若无其事地向前走了几步，等转过转角，他立马扶住墙，剧烈地咳嗽起来。

等憋着的那口气松掉，他才感觉全身肺腑都要被掏出来。

这些天，他又开始突然地咳嗽。当年久治不愈的咳嗽突然好了，又突然地出现。这些天，他寻遍医家，求医问药，无有可解。每次大夫只是给他开一些药，但最后吃了都无济于事。

“要不再去山下中医堂看看？”

宿舍里，大头关心的问

“不用，那都是兽医”陆少实回答，他提起包往外走

“你去哪？”

“去图书馆，找一些方子”

“疯了？”

“求医不如求己”陆少实回答道

他把包往身上一甩，走出了门。

一个人穿过星夜广阔的马路，根茎泡明亮的车厢。他又忍不住咳嗽，斜对面一个母亲忧虑地把自己孩子往自己身边拉了拉。少实见状，埋在脖兜下的脸埋得更深。

不知为何，他忽然想起，三年前小书阁里那个引导自己坐在温暖座位的女孩。可惜她当时戴着面巾，自己没有看清她长什么模样。他甚至在想，今天去，她还会在吗。

“你要什么，小伙子？”

“我想找一些医书，治风寒的”

图书馆门前的费太太抬起厚重的眼镜，指了个方向

“在那里”

医经阁，陆少实一个人坐在书架下。孤灯微星，他拿起一本本书，逐字逐句的看。手持烛灯，在那些字句间，上下求索。幽静的阁中只一点橙黄的光。“虚邪表体”“精神内守”这些古书写的很有味道，但总是感觉有一种缥缈的门将自己隔在外面。他想要一些具体的人话。

少年坐在地上，他已经开始烦躁，开始从书架上拿下一本，翻几番，就撂在一旁。身旁的书越来越多。，一个人举着灯，手臂渐渐酸沉，眼睛也有些模糊。他叹这些医书浩瀚无穷，也感觉自己病将无治。一阵风从窗口掠过，他闭上眼，揉了揉酸胀的眼睛。他笑了，那阵风吹得他脖颈发凉，一如三年前那个秋天。自己在破落的窗户前翻书一般。只不过，这一次，再没有一位白衣少女走上前，指引他一份温暖。

“啪”一片残叶落入，他睁开眼，忽然发现眼前出现了娟秀的字体。

那应该是风将它吹到了那一页。

古书看到了娟秀的字体。泛黄的纸页上出现了生动的墨线一般。那是显性笔，专门批注交流用的。在他打开那一瞬间能看到，然后慢慢淡去。只有你想看谁的字迹，再敲打它，她才会再次完整出现。少实急切地往后翻去，那上面有很多她的批注，除了对很多空大的难句的批注，也有有些药名的配料。少实觉得真的如获至宝。

“中气内阻”她会写上症候，表象。还画上一幅图，显示相应的穴位。再配上相应的草片用药。按摩方法，针灸穴位。陆少实感觉她用的语句和当日在落英谷学的有些同门之感。

他如饥似渴地翻到伤寒那一册，将她的批注一一誊抄下来。对着她的按摩法子一做，果真觉得肺气通畅许多。抄完后，他将书立起来，举过头顶个，拜了三拜。

风吹又翻了一页，到空白处，突然发现右下角有一行批注，字体娟秀工整，还有落款，“—云”。他仔细读了读上面的话，“六经待览，何不着书”

有意思，看来这里除了她学术性的注解，也有她自己最近生活的所思所感。他突然感觉好可爱，一看这个姑娘就是忘了用隐形笔写批注了。

他突然想，下一页，会不会还有她的批注。

他将自己的疑问用铅笔写下，心想看她是否会有答复。

第二天，他再翻开那本书，她不会回复的。他苦笑摇摇头。

翻开书，没想到娟秀的熟悉的字，映现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