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中有人神态自若,也有人变了脸色。“汝一粗犷男子,虽说是太吾……”
响叮叮见那掌门危霓玉甚是从容,当即禀报:“掌门明鉴,我亦是女子。”
那掌门髡发秃顶,实力却深不可测,只见她微微一笑,手轻轻放置于响叮叮肩上。
“是了。”,危霓玉转头看向众门人、弟子,“她是女子,只不过是女生男相罢了。”
接下来众人揭开误解,进行欢迎,响叮叮向危霓玉陈明相枢之祸,剑冢之害……自不用提,太吾一行人也就在璇女峰妥当住下了。
刚入住璇女不久,响叮叮夜有所思,没有睡意,遂起身在门派中散步。
璇女峰中,青石成阶,响叮叮沿阶而上,耳闻洞庭湘水波涛,石阶声如玉碎。
拾阶而上,良夜月如流霜,响叮叮行至半途,忽闻琴音入耳,清韵冷冷,弦弄琤琤,应是自琴房而来……
响叮叮转念一思,“既然夜半抚琴,想来必是璇女派中勤勉弟子,特意在此修习。”
无意打扰,响叮叮转身下了几层台阶,意欲就此离去。
却正在此时,那琴音忽然愈奏愈乱,转眼更如疾风骤雨,曲中意乱如麻,不得精妙嘈嘈切切之声,浑然掩盖了响叮叮足音……
响叮叮不免心生好奇,重又踏返石阶之上,朝那琴房徐徐凑近。
琴房之外,响叮叮凝神细听,此时房中琴音已是章法全无,阳律阴吕,皆难分辨!却在须臾之后,破空之声乍起,那纷乱音律随即戛然而止。
响叮叮暗道:“听来似是琴弦断裂,不得再奏。”
琴房内一时静默无声,亦无半点动静,响叮叮便也不动脚步,思忖道:“一路听来,那抚琴之人倒似是心绪散,所奏方才不成曲调,乃至断弦收声。却不知此人是为何事心烦意乱?”
响叮叮如此细思之间,琴房内却忽起人声,话语间既怨且嗔,又更有几分懊丧:“唉……我分明专以修炼,日夜不休……何故仍是不得其法?”
一门之隔,琴房内又再传来喃喃之声:“候人兮猗……候人兮猗……皆道是痴言至情,然则究竟何为‘痴言’,何为‘至情’?”
“分明不过鸣琴之音,又道什么风花雪月,有风无花,有月无雪,难道便奏不得此曲?实在怪哉……”
“原来此人是因奏乐不成而烦忧。”响叮叮听得分明——房中璇女弟子,似是夜半抚琴,苦练已久,却因不通关窍而忧虑难消;心生杂念,终是陷入僵局。
“这心意已乱,自难成曲。”响叮叮思及此处,暗自摇头!却忽听得,屋内又有一人声沟起,那声音似是更为稚嫩年幼,亦有几分不解之意:
“师姐……我也不懂,这《黄竹歌》中,穆王不来便不来了,瑶池阿母不等也罢,何必如此苦等不休?”
那孩童继而又问:“且不止这个……师姐在此修习苦练,但这七情曲,我只知喜、怒、忧、惧,而那爱憎欲……究竟何物,我却一个也不懂,今后又要如何修习这等功法……”
年幼弟子一一相问,此前抚琴之师姐,却皆难作答,哑口无言……
响叮叮心中不免细思,“璇女功法,似是并未根绝七情六欲,不知就里,则不得通达,而倘若得了功法窍要,却又需断情绝爱,空对雪月寒峰……”
“更加之,璇女功法既能以情为障,令有情人神魂颠倒,意乱而神迷。若是无情人习之用之,本就不知情为何物,又如何得其精妙,练得功法?”
响叮叮思及此处,不免疑虑更甚,却不得其解,亦只得暂时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