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渣。”李彻朝他鼻青脸肿的脸上啐了一口。
安田猛苦笑,即便和李彻一起执行了很多次任务,但后者每一次的出手总能刷新他的下限与认知。
李彻把瘦脸拖到售卖机后面,扒下他的西装裤换上,有点勒裆,但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
安田猛穿上李彻递来的瘦脸西装外套,他租来的高定西装此时还系在昏睡的贝儿身上,刚巧遮住她的脸和敏感地带。
歌舞伎町人流如织,不说世界光是日本各区的游客就有不少,要是有好事者拍到女孩深更半夜被男人背着外出照片传到网上,对女孩来说会是不小的名誉负担。
化纤的西服质感很差,像昆虫的几丁质外壳,还飘着刺鼻的香水味,袖口与肩膀的位置还有开线。胸前带有风间组的徽章,黄铜质地,粗糙而坚硬。
如果安田猛拔刀时穿着这件衣,怕是刀鎺都看不到。
玻璃门推开,两人无声往两个方向跑去,结果没走几步,就有巡逻的混混发现了他们。
按理来说两人都是专业的赏金猎人,通常情况下甚至可以通过灵力控制自身肌肉呼吸乃至血液循环,不应该那么轻易就被普通人察觉,可无奈李彻背着超级索尼子……
???
安田猛看向身后的李彻,脑袋上一个大大的问号。
李彻却舔舔嘴唇:“他们现在的目光都在我身上,你快点溜,不然我就白忙活了。”
“李君……”安田猛忽然意识到李彻要做什么,没想到这个疯子一样的男人也有着如此重情重义的一面。
他咬牙低语:“李君,保重!”转身混入围观的人群中。
“是谁?”
黑衣们缓缓逼来,都是些少年,嘴唇上的绒毛还没有长成,未成型的身骨撑不起板正的西装。现在日本社会少子化的现象已经波及到了黑道,各极道组织收取若从的标准从昭和时代的20岁下调到如今平成的16岁。
少年们都握紧手中的长棍,谨慎而小心的盯着男人的背影。
李彻背对他们不紧不慢放下索尼子,整饬凌乱的领口,拍去袖口的灰尘,动作优雅的好像不是黑衣们包围了他而是他包围了黑衣们。
“混蛋!把你的右手拿出来!还有,你这家伙头上的丝袜是怎么回事啊。”
为首的黑衣开口,他的声音稚嫩而年轻,说话却是老一辈黑道的装腔作势。
在他对面,头戴丝袜的男人缓缓转身。
男人右手插兜,左手作为支点靠在前凸后翘的索尼子身上,身体重量的倾斜让索尼子本就硕大的胸脯更加膨胀。
李彻透过丝袜网格看了那人一眼,冷笑,右手还插在裤兜里,左手却冲他竖起了中指。
黑衣怒了,就要动手,李彻却已经给了他一巴掌。
“ばか!!”
在黑道们发愣的时候,李彻已经指着胸口的勋章和里衬展翅的白鹤破口大骂:
“你们这些家伙不知道我是山本茂吗?”
黑衣们刹出冲锋的脚步,面面相觑。
“山本茂是谁?”有人问。
然后那人被另一人扇了一下后脑勺:“八嘎!山本若头都不认识,小心山下哥揍你!“
“看见里衬绣的单翅白鹤没?左翼是若头辅佐,右翼是若头,双翼只有三位组长和会长才能穿。”
从相貌和延伸来推断这些人应该是刚进风见组没多久的若从,受正式组员舍弟管辖,而带他们的那个叫“山下哥”的舍弟刚好不在场。
李彻心中长舒口气,他明白自己赌对了。
极道等级森严,光是组员便有正式组员“舍弟”与非正式组员“若从”这两种称呼。用现代话术来讲就是转正没转正的区别,只有转正的舍弟才有组织缴纳的五险一金。
编外的若从不仅没有医保社保还要经常忍受正式组员舍弟的欺压,可原先年少轻狂的若从们却不再反抗,因为他们明白除了有幸被组织中高层干部看中选为亲随,他们唯一的转正机会就是舍弟手中那几个内推名额。
如果没有名额,除了穿上自费的廉价二手西装胸前佩戴组织勋章外,其实他们和街边的小混混没啥区别,最起码人小混混还比他们自由。
这些若从的入组都是由新人组选拔,新人组可以理解为极道组织的一个培训机构,算是另一个小社会,属于极道中高层根本不会过问的存在,只要下层能够保证每年入组期有大批佩戴组徽西装革履背纹裸女白鹤的小弟入组就行。
李彻之所以敢说自己是山本茂也是基于这点。大部分若从连首领姓甚名谁都不知道就稀里糊涂入了组,对于新人组组长的权力机构不甚了解,而且入组的这些人都是一些辍学休学的少年,指望他们入组前读一读劳动合同也是不可能的。
一切都按照计划在发展,再拖一下时间就可以回家睡大觉了……
李彻左手敲着裤缝线数着时间,却听见后头传来滚轴移动的声音。成人用品店的大门被推开,头戴丝袜遍体鳞伤的瘦脸出现李彻身后,有人认出了他,喊出了他的名字。
“山下哥!”
嗨,你他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