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记忆中回过神来,面对老村长的严厉指控,面对群情激昂的无数村民,经历过一次公开仲裁的李惜花站得笔直,面色从容,他的目光无所畏惧的从所有人的脸上一一扫过。
从容和冷静代表着底气,村长与一众村民,被他坚定有力的目光所震慑,高昂的气势不由自主的减弱了。
李惜花淡淡一笑,声音平稳:“老村长,我明白您作为村庄的领导者有责任维护村庄的和平与正义。但请您明白,东西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尤其是涉及到杀人这样的大事,更不能妄下结论。
您说我杀害了孙大叔和他家的狗,但我需要您明确告诉我,您有什么证据来支持这一指控。否则不仅是我不服,九泉之下的孙大叔以及他家的狗,都会死不瞑目的。”
见李惜花说得如此理直气壮,村民们原本已经不再高昂的气势更见衰弱,锄头和镰刀也放低了些。众人的目光纷纷转向老村长,期待他能给出一个明确的说法。
老村长摸摸胡须,显得信心十足,他沉声说道:“好一张伶牙俐齿的嘴,可惜就算你能舌灿莲花,也不能颠倒黑白。我来问你:昨天晚上,你是不是睡在孙家?”
胖大婶及时站出来举证:“我可以证明,今天清晨,我去孙大叔家叫门,是他给我开的门。”
李惜花点头承认:“没错,我的确是在他家里睡了一夜,不过……”
老村长脸色一沉,不等李惜花解释完毕,便断然打断他的话语:“证据确凿,你无需再寻找借口。倘若不是老孙已被你杀害,他又怎会容忍一个偷窃他家爱犬的小贼,堂而皇之地占据他的家,甚至还在他家中留宿?”
“老村长,您先别急,请让我把话说完,打断别人说话可是很不礼貌的行为。我们理应以开放的心态来交流,把整件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讲清楚,这样真相自然会水落石出。”李惜花语气依旧平和而冷静,丝毫不见慌乱。
他开始详细地叙述昨夜遇到孙大叔,直至今天早上被胖大婶叫醒的整个过程。他的叙述条理清晰,逻辑严密,更重要的是语气中满含真诚,让人不得不信服。
“至于胖大婶所见的那一幕,那只是一个片段,她并未了解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仅凭我睡在孙家这一点,就断章取义的认定是我杀了人,实在是太过武断了。”李惜花继续说道。
最后,他补充道:“对于孙大叔的不幸遭遇,我心中深感痛惜。其实我心里有一个关于此事的推测,但目前还没有确凿的证据来支持。如果可能的话,我希望能够查看孙大叔的遗体,也许从中能够找到一些线索,以证实我的猜测。”
他这番滔滔不绝的辩解和诚恳的态度,让原本嘈杂的村民议论声渐渐平息,每个人的心中都充满了疑惑,此事似乎真的另有蹊跷。
村长见状,咳嗽一声,将锐利的目光转向胖大婶,语气中带着几分审视:“东施,你指证他杀人,现在却拿不出充分的证据。很明显是你的错,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胖大婶眉头紧锁,但她的思路清晰,居然真的找出了李惜花话中的一处破绽。她指着李惜花,声音坚定地说:“你说了一大堆,看似能自圆其说,但实则漏洞百出。我只说一点,你口口声声说自己没偷狗,但为什么孙大叔却认定是你?你又能给出什么合理的解释吗?如果你说不出理由,那就只能证明你是偷狗贼,从一开始你就在说谎,你刚才的辩解全都是编造的。”
村民们听后纷纷点头,都认为胖大婶的话在理。
“对啊!他所说的那些经过,毕竟没有人亲眼见到,作为凶手,自然可以随意编造。但孙大叔活着时发生的事情,是无法胡编乱造的。”
村长满意地向胖大婶点点头,然后转向李惜花,眼神中充满了不屑和质问:“后生仔,你还真是狡猾,居然企图编个故事蒙混过关,幸好东施发现你的破绽,不然险些被你钻了空子。很明显是你的错,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李惜花被胖大婶的指责气得几乎要笑出声来,他心中不解,自己好歹是救过胖大婶儿子的人,为何她却如此坚决地要将自己诬陷为凶手?
他深吸一口气,平复了情绪,然后冷静的解释:“各位,请你们动脑子好好想一想,用理智来思考这个问题。如果我真的在编故事,那么我为什么不从一开始就编个完美的谎言?我完全可以说我和孙大叔是朋友,是他邀请我去家里留宿的。这样岂不是毫无破绽,我为什么要把被孙大叔误会为偷狗贼的情节说出来?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挖坑吗?”
村民们听后,纷纷陷入了沉思。过了一会儿,有人低声议论道:“他说的对啊,既然是编故事,为什么不编的完美无缺,非要留个破绽?”
随着议论声的扩散,越来越多的村民开始认同李惜花的观点,他们意识到,如果李惜花真的是凶手,他不可能在辩解中留下如此明显的破绽。于是,原本倾向于相信胖大婶的村民们,开始动摇了他们的立场。
胖大婶一时之间哑口无言,脸色涨得通红,显然被反驳得措手不及。村长见状,连续咳嗽了几声,试图提醒胖大婶,但她仿佛陷入了迷茫,对村长的提醒毫无反应。
村长终于忍不住,痛心疾首地怒道:“东施,你如今理屈词穷,无言以对了吗?你仅凭一点猜测,就大胆妄言企图诬陷这位后生仔杀人,这是何等的荒谬!很明显是你的错,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在村长严厉的目光和村民们的质疑声中,胖大婶低下了头,神色明显慌乱,双手紧张地绞在一起,显然在掩饰着什么。
看她的神色,全然没有错怪好人的内疚和歉意,有的只是慌乱和不安。李惜花回想与胖大婶的交往,两人之前素不相识,今天才第一次打交道,双方绝无宿怨。更何况,自己今天早上才救了她儿子,怎么说也是她的恩人,但她却平白无故地恩将仇报,这实在令人费解。
这其中一定有什么秘密,李惜花决定深入调查,他再次对村长道:“村长,既然我已经暂时洗脱了嫌疑,我希望能够查看孙大叔的遗体。我想尽一份力,替孙大叔找出真凶,让他在九泉之下能够瞑目。”
村长沉思片刻,点点头说:“我们村里一向太平,很久没发生过这样的凶杀案了,大家现在都束手无策。如果你能帮助我们找出真凶,让村子恢复太平盛世,那自然再好不过了。”
人群中,胖大婶东施趁人不注意,偷偷溜走了。
李惜花一直保持着高度的警觉,对村长表示谢意的同时,眼角的余光始终没有离开过东施。
见到她偷偷溜走,李惜花的嘴角浮出一丝冷笑。他心中已经有了猜测,孙大叔和他家的狗死得不明不白,郑旦和西施失踪,这一连串的事件背后,毫无疑问与浣纱溪镇四大魔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然而,东施在其中扮演的角色,却让他费尽心思也猜不透。
在村长的带领下,他检查了停放在祠堂中的遗体,果然不出所料,孙大叔的致命伤是被利刃斩首。
记忆中,两幅恐怖的画面如同被定格一般,清晰到无法抹去。在这两幅画面中,原本被一刀斩首的人赫然是他自己,那种绝望和无助的感觉让他至今都难以释怀。然而,当他将画面中的自己替换成孙大叔时,发现那些伤口几乎如出一辙,同样的残忍,同样的令人胆寒。
“可以确定了,凶手是浣纱溪镇四大魔兽中的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