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香用绳子反绑叶蓁双手时看到了腕子上的银镯。
孟茜茹眼里闪过一丝毒辣,掏出丝帕擦了擦指甲上的灰,挑眉道,“待着也无聊,把她泼醒。”
叶蓁做了心理准备,还是被一盆凉水浇得没喘上气来,耳鼻灌了水,呛到喉咙,她咳得心肺生疼。
睁开眼的一瞬间,目光落在孟茜茹的丝帕上。
“这要是让他看见,可不心疼。”孟茜茹弯腰,伸出艳红的指甲沿着叶蓁脸颊划了一圈儿。
叶蓁瑟缩着,将阶下囚的姿态做足,颤巍巍道,“我和郡主往日无冤,近日无仇,您何苦为难我。”
孟茜茹冷森森笑着,金钗步摇晃着冰冷的光,令人不寒而栗。
“无冤无仇?他一味护着你,多次在人前踩着本郡主的颜面也要抬举你。叶蓁,你真的该死。”
叶蓁道,“所以在迎春宴上,郡主就迫不及待往我的伤口上抹毒。”
“还有当日在郊外要杀我的刺客,并非刘安或者豫王,是郡主的手笔吧。”
孟茜茹瞳孔一颤。
叶蓁又道,“豫王那个近卫真正喜欢的也不是方菁,而是郡主你。还有牛小保母亲突然多出来的那块蜀锦帕子,也是郡主给的。”
凉水顺着叶蓁脸颊流到下巴,再一滴一滴落下,晶莹的水光将她衬得如出水芙蓉。
孟茜茹眼里冒着火星,死死捏着叶蓁双颊,看她喘不上气才笑出来,“是啊,那么多次都没杀了你,你还真够命大。”
“不过,以后没人能护你了。”
叶蓁心里的疑惑全解开了,更深的恐惧从她眼里透出来。
豫王离京,他把暗处的人手交给孟茜茹支配,两人之间必有胁迫彼此的把柄,他们勾结在一起,意味着豫王并没有认输。
“郡主就不怕有朝一日被揭露出来,遭天下人唾弃?”
“二爷对你,对孟家好歹有尊敬。”
不提李煦安还好,一说这个名字,孟茜茹眼睛突然发红,歇斯底里吼,“他不是李煦安!”
“他骗了所有人,也骗了我!”
“李煦安眼角根本没有泪痣!”
叶蓁呼吸一窒,混乱中想到在汉州城外见到的李乘歌乳母张妈!
若是有足够的时间,叶蓁兴许还能想明白,可眼下别说思考,能正常喘气就不错了。
四目相对间,叶蓁神色平静无波,“郡主听谁说的?用一颗泪痣衡量侯府公子,不觉得太草率了么。”
孟茜茹并没有因她的话改变态度,而是回忆起从前,“说来也是,自从那个小侍女到了他身边,他眼角才多了颗泪痣。”
“他以前追着我跑,总在我身后,我也没留意那么多,便信了他的鬼话。”
“那时候他杵到我跟前,跟我说他长了颗泪痣,还问我好不好看。”
“我笑他没有一点男子气概。”
孟茜茹想到从前种种才发现李煦安真的像变了个人一样,无论性情还是行为举止,旁人只当是修了道变稳重的缘故。
可一个人再怎么变,也不会变得那么陌生。
孟茜茹指甲陷进掌心,“若不是李乘歌奶娘一句话,还不知要被他骗多久。”
“他骗了陛下,骗了大周百姓,骗了清宗门···当然了,究竟是他胆大妄为还是定远侯也参与其中,相信陛下自有分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