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之极结巴道:“末将只是奉旨行事!”
朱由校笑道:“看把你吓得!好了,洛大人,这是孤定下的苦肉计,若非如此,怎么能大动干戈?”
骆思恭走后,张之极哀怨道:“太孙,您可真是坑人啊!不光是骆思恭,就连汤国祚看我都不一样了!”
朱由校:“想干大事,不受点委屈怎么成?你不知道,男人的胸怀,都是被冤枉撑大的吗?”
锦衣卫额定人员三万,临时帮忙的有十万,分布全国各地。
万历时期,锦衣卫卑飞敛翼,弭耳俯伏,就是为了今日的再现辉煌。
当然,来自文官集团的压迫,也让骆思恭憋屈了二十多年。
此刻,骆思恭亲自带着一千缇骑,鲜衣怒马,腰挎绣春刀,冲出城门,向南而去。
这个动静太大,很快就惊动了朝廷的官员们,尤其是后来被称为“东林六君子”的兵科给事中杨涟(湖北广水)、巡城御史左光斗(安微桐城)、御史言官袁化中(山东惠民)、大理寺政魏大中(浙江嘉兴)、中书舍人周朝瑞(山东临清)、刑部主事顾大章(江苏常熟)。
江南进士,饱读圣贤书,胸怀报国志,但出身于商品经济最为发达的繁庶之区,入仕和卸任后,往往置“罕言利”的先圣教训而不顾,无视(四品官)不得经商的祖训,经之营之,与民争利,甚者重利盘剥,吸民脂膏。
经营谋利,是江南进士活动的重要内容。
成化弘治以前,“士大夫尚无积聚”,到正德问“诸公兢营产谋利”,“盖吾松士大夫一中进士之后,则于平日同堂之友,谢去恐不速。
里中虽有谈文论道之士,非唯厌见其面,亦且恶闻其名,而日逐奔走于门下者,皆言利之徒也。
或某处有庄田一所,岁可取利若干,或某人借银几百两,岁可生息若干,或某人为某事求覆庇,此无碍于法者,而可以坐收银若干,则欣欣喜见于面,而待之唯恐不谨”。
“吴中缙绅士大夫,多以货殖为急。若京师官店,六郭开行债典,兴贩盐酤,其术倍克于齐民”。
更有甚者,江南缙绅在经营牟利、捉笔乱写颂谀商家文字,以此获取丰厚润笔费的同时,给商人们代笔豪言壮语。
这就是很无耻的事了,就是收别人的钱,给别人说好话!
归有光、顾宪成、高攀龙、申时行、钱谦益、陈继儒等达官显要,都曾肯定过商人的重要作用,并为他们争取好处。
最关键的是,他们为了士绅利益,坚决反对朝廷收税,除了农税不反对,剩下的都不行。
这就是为什么说大明亡国,东林党是罪魁之一的原因。
此刻,这六个人就在聚贤楼一边品茶,一边高谈阔论。
杨涟:“太孙征收生产税、流通税,如果只是对于皇庄出产,也说得过去,当如是针对江南商货,则是与民争利,此时万不可行,我等当竭力阻止!”
左光斗:“先前太孙孙说,征收江南商税,是为了保护北方同行,乍一听,此言不错。然仔细思量,又有不妥之处。为何要损害江南士绅之利益,却要北方得利?
如此,与杀富济贫又有何异?”
魏大中:“太孙心思缜密,我等都被绕进去了!却是没想到,江南士绅,反对商税竟然到了如此程度!
几千人被杀,几千人被囚禁,倘若太孙一意孤行,江南必乱,天下必乱!”
顾大章:“我等当发动群臣请愿于乾清宫,收回太孙议政之权,废除生产税和流通税,严惩张之极等五人,释放秦董王三家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