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考试就在元旦过去没多久。
按照我跟梅阿姨和兰兰姐,以及柴导的约定,放寒假之后,我要去京城那边再看一遍《万疆》这首歌的演唱。
如果有问题,还能够在正式录制前做出调整。
我爸我妈和张伯伯,也想让我去一趟京城,探听探听梅阿姨的态度。
张伯伯这事儿,消息灵通的梅阿姨绝对不会不知道。
可她偏偏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只不过,原来她一个礼拜最少要给张伯伯打个电话的,但现在张伯伯被停了职,也没了电话,那肯定就打不成了。
张伯伯还是信任我的,跟我爹一起喝过酒之后没几天,他就向局里递交了辞职报告,申请辞去副厂长职务,解除干部身份,下海创业。
“下海”这个词,在八十年代末还没有成为大众约定成俗的一个特定用语。在官方媒体上,它一年出现的次数不会超过一只手的手指头数。
还要到几年后的伟人南巡,有更多的体制内的官员,干部,或停薪留职,或脱离公职去创办企业,“下海”才真正成为全民热词。
据说张伯伯的辞职报告交上去后,李局长还专门找张伯伯喝了次酒,但张伯伯去意已决,遂不再劝阻。
张伯伯问我到底辞职之后干什么的时候,我笑着问了他一句,要不要跟木器厂打擂台。
张伯伯十分诧异。
如果从情感的角度上来说,他肯定是想要跟木器厂打擂台的。
可他也有自知之明。
他确实是在跟周边木器厂、家具厂的合作中,积攒了一些人脉关系。
但现在他已经辞职,原来的身份已经不在,想再次利用这些人脉关系难免会打很大的折扣。
而且,他手中虽然攒了点钱,但想要再开一个木器厂,生产学习桌跟老木器厂抢市场的话,却是远远不够。
如果跟别的厂子合作,那很可能是给别人做了嫁衣,他不相信我会给他出这么蠢的主意。
“开什么木器厂?”
“跟木器厂打擂台,就一定要用学习桌么?”
还是在罗宏刚的烧烤店里,我笑嘻嘻的看着这个有可能成为我老丈人的男人。
此时的桌上,一共坐了四个人。
罗宏刚忙完了后厨的事情,见客人们走的差不多了,便摘下围裙陪着我们坐了下来。
“不用学习桌,跟木器厂打擂台?”
别说张伯伯,我爹跟罗宏刚都不知道我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你看啊,当初生产学习桌的时候,你们对外的宣传语怎么说来着?”
“保护学生视力,保持良好姿态,保证学生健康发育成长···”
“但学习桌这东西毕竟是一件家具,你们出厂价多少来着?四十七?”
“快赶上很多人一个月的工资了!”
“好,即便不说它有多贵···,有很多家庭,即便是能买下来,但是搬回家却找不到足够宽敞的地方放它,是不是?”
“那你能不能设计出来一种既便宜,又不占地方,还能起到保护视力,保证学生健康发育的东西?”
我得意的咬着嘴里的烤肉,慢慢的嚼着,禁不住为自己又想出一个绝妙的主意沾沾自喜。
“哎呀,你这孩子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
“我发现你现在越大越学会啰嗦了,絮絮叨叨啰里吧嗦的,三句话放不出来一个屁···”
我卖关子的行为终于惹的我老爹生气了,伸手就在我屁股上来了一下。
当然,是象征性的。
但我也不敢再卖弄了,赶忙揭开谜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