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莉姑娘,可有办法解毒,哪怕一线希望也行。”
朵莉美眸轻转,深深叹息,“毒性侵入体内太深,已是药石无医……若要延续她的性命,唯有两种方法,只是……”
“朵莉姑娘,还请明示。”商星此刻心急如焚。
“其一,便是用我教秘法,将这姑娘制成毒人,只是到那时不仅容貌尽毁,性情也会大变;其二,便是这‘回魂引’,这蛊虫可使人陷入长眠之中,维持住人的气息,但中蛊之人却就此沉睡,再无苏醒之日。”
商星的心已冰冷到了极点,他再一次感觉如此无力。
稍微稳定了一下心神后,他下定决心道:“朵莉姑娘,麻烦你给她施展‘回魂引’吧。”商星心想虽然此时没有办法,但将来或许能找到解决之法。
只见朵莉双手合十,一道荧光般的虫子缓缓浮现出来。紧接着,它如同流星一般迅速飞进了木婉清的身体里。片刻之后,木婉清眉心处的黑色印记逐渐消散,脸色也渐渐恢复正常,气息也变得平稳起来。然而,没人知道她究竟何时才能重新睁开眼睛,从沉睡中苏醒过来。
与朵莉告别后,商星抱着木婉清回到无量山,此时连续奔波,纵使是他也逐渐体力不支。
当他们抵达无量山时,却见一个身影正静静地站在那里。那人面容清丽,脸庞尖尖,双眉修长,与木婉清有着七分相似之处,商星意识到,此人就是木婉清的母亲——修罗刀秦红棉。此时此刻,秦红棉已经得知那天发生的事情,目光紧盯着商星怀中的木婉清,眉头紧紧皱起,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担忧和愤怒。
“你对婉儿做了什么?“秦红棉的声音带着质问的语气,同时伸出双手,毫不犹豫地将木婉清从商星的怀抱中抢走。商星并没有反抗,他理解秦红棉作为母亲的心情。他深吸一口气,决定诚实地向秦红棉讲述刚才所发生的一切。
随着商星的叙述,秦红棉的脸色变得越来越苍白,身体微微颤抖着,仿佛随时可能倒下。当听到女儿无法醒来时,她的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样汹涌而出。
“你这孩子,怎的这般傻?娘不是告诉过你吗,男人都没有一个好东西,他们根本不配得到你的付出!“秦红棉的嗓音中弥漫着无尽的痛苦与绝望。
她紧紧地将木婉清抱入怀中,想要用自己单薄的身躯为女儿挡住所有的伤害。此刻,她只想带着木婉清尽快远离这个令她们心碎之地。
“伯母,请您相信我,虽然目前我没有办法,但假以时日,我必定能够医治好婉清!”
秦红棉的脚步稍稍停顿了片刻,但终究还是没有回头。“我的孩子命运多舛,自幼便失去了父亲的庇护,甚至连自己的亲生母亲是谁都无从知晓。如今遇到一个男子,却连保护自己都做不到……婉儿已经心力交瘁,我亦感到筋疲力尽……无需阁下费心了!”她的步伐沉重坚定,每一步都承载着母女俩多年来的辛酸与坎坷,每一步都在说明此后这世间一切再与她娘俩无关。
商星还想说什么,却怎么也说不出。冥冥中仿佛一切皆有定数,不属于自己的,终究无法强求。若是那天在无量山没有出手相助,她便会顺着既定的命运轨迹,与段誉相遇相识,想来会是一段美好良缘;若是自己没有把段正淳的丑闻告知天机阁,以此换取太一的情报,或许就不会被高氏一族利用;若是自己没有采摘无量山的那几棵异草,木婉清可能也不会长眠不起……只可惜,这世上没有如果,所有的一切,都因为自己而发生了改变。
此刻的商星,陷入了无尽的自我怀疑当中,他再一次深刻地体会到了那种深深的无力感。这种无力并非源自敌人的强大,而是源于自身,源于那无法捉摸的命运。
.......
过了许久,商星仍静静地躺在无量山下,仰望着上方湛蓝的天空,几朵洁白的云彩悠然飘荡,仿佛在嘲笑着他的自以为是和无可奈何,是啊,一些事情他确实无能为力,无论是无量山被屠,还是木婉清离开,都不在他的掌控之内。
他回顾自己这一路,越发明白,孤寂才是人生的本质:纵使你武功再高、势力再大,但很多事情,终究是要一个人面对、一个人体会、一个人流泪。
是继续随波逐流走一步看一步,还是自己做命运的规划者,甚至主宰他人的命运?
商星笑了,笑的很开心:
天若佑我,我自敬天;天若逆我,噬日何妨!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弱水已逝,万海来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