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杨伟抬手抓住张川的肩膀,一把将其按在座椅上。
“我有一浅见,不知能否言说?”
荀悠与赵子丹二人彼此对视一眼,强行驱散心头的怒意,转而看向张杨伟。
赵子丹拍扇扇风,试图让自己脑袋也冷静下来。
“张公子请。”
张杨伟微微点头,随后开口。
“多谢。晚辈有一不成熟的观点,今日便是劳烦两位指教了。在晚辈看来,黄备,该死。”
闻言,张川双眼瞪得老大,眼神中满是杀意,恨不得当场杀死身旁的张杨伟,但这里毕竟在大庭广众之下。张川现在只想离开此地,可肩膀上一道灵力传来,直接将其按在椅子上无法起身。
张杨伟此刻全身的灵力都在往右掌上运来,他现在必须按住随时会爆发的张川。
张川今夜死不死不重要,张家是否会被张川所牵连才值得张杨伟关心。张杨伟必须将一切能危险都抛掉,他是安阳张府少当家,上下近百条性命正捏在张杨伟手中,这份因果太大,张杨伟必须抗住,扛不住就是九族下去陪着张川逛黄泉。
“宗门,无非是个大一点的家族罢了。一如国家也是一个大一点家。有宗主君父,自然也有子弟子民。在张某眼中,家里总不会永远和睦,有那么两个黄备之人,再是正常不过。”
张杨伟说着,话锋一转,看向赵子丹公子。
“赵公子,若君父手下出了两个黄备之人,您当如何?”
赵公子高举双手,抱拳朝天。“当然是为君父分忧!”
张杨伟转而看向荀悠先生。
“荀先生,您也选择为君父分忧吗?”
荀悠点头轻笑。“自是如此。”
张杨伟不紧不慢的饮下半盏茶水。
“赵公子是皇族,荀悠先生是侯爵,受君父垂爱,自是应当感激君父之恩泽,自应当为君父排忧解难。可,若有一日,君父削了赵公子的籍,废了荀悠先生的爵,二位应当如何?”
闻言,荀悠与赵子丹双眉紧皱。
赵子丹正欲开口,却是被张杨伟打断。
“莫急,莫急。看看这天下吧,我们脚下的子民们哪怕没有得到君父的垂爱,没有被赋予爵位,心中仍旧装着家国。若是外敌入侵,哪怕没有君父的命令,万万子民皆会征战沙场,为自己的家园而战。可若是君父要征伐其他国家,这些子民会有几个愿意上战场?荀悠先生,您以前在户部办差,应该知道,将士们可不都乐意为君父抛头洒血,有些将士入伍只是为了求得那微薄的军俸来补贴家用。一如我张家做事,若是没有恩惠,家仆恐怕也不愿劳作。若没有合理的上升渠道,没有合理的奖励制度,只会逼得无数大小黄备现世。黄备是该死,可家族无过呼?宗门无过呼?家国无过呼?”
见二人没有回答,张杨伟赶忙起身,拱手抱拳道:“多谢荀悠先生与赵子丹公子的招待,我兄弟二人已叨扰多时,告辞。”
说罢,张杨伟拉起一旁的张川,拂袖而去。
张杨伟与张川二人赶忙下楼离去。
……
茶楼上,赵子丹与荀悠共同看向窗外,张杨伟与张川二人正走在回张府的路上。
“荀太师,您这徒孙,倒是喜好诡辩啊,连我都差点被糊弄过去。”
荀悠先生小酌茶水,面上竟是露出一副释然之笑颜。
“诡辩?算不上,该说借题发挥太过了。”
“荀太师不认为,这两人像是商量好一般?”
听闻此话,荀悠摇头抿嘴。
“不,张川的情绪未掺半分虚假。反倒是张杨伟,功力尚浅,为保下这不怕死的张川,倒是难为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