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淡悠悠睁眼,屋子里十分黑暗,没有点灯,一道黑影正在推着自己的胳膊。
轻轻的嘘声。
眼睛逐渐适应黑暗,原来是在柴房,自己被五花大绑,旁边黑影在悉悉索索解绳子,他看到秦淡已经醒来,再次贴近轻嘘,示意别闹出声音。
然后耳边是细微的低语。
“现在是午夜,李伯没在庄子里,那几个猎人还在,几个男人都吃了蒙汗药加泻药的菜,闹了半夜,现在应该睡的死,那个女人闻了我家的安魂香,也没有那么容易醒!”
“你也知道,就庄门口有梯子上墙,但门口有条黑狗,我怕他们怀疑,没有下药,得走院子的后边,我巡夜在左边那个瞭望台上,绑了绳子放下来。”
声音微弱的断断续续。
秦淡拿开绳子,揉揉手腕,没有马上起身,他只是安静地听着,脸上没有表情。
那声音断了一阵。
“当时我必须站出来指认你,我了解他们,一群色厉内荏的土匪,他们不会在乎我们死活,只会把我们俩软禁,等那个唐季再次登门,就把一切往我们俩身上推。”
秦淡看不清秦安的脸,“你来秦家是有其他目的吗?”
秦安犹豫片刻,他拿出一根木棍。
“我要做的事不能告诉你,这次算还了你半条命。我身体弱,跑不远,你打晕把我绑起来,他们发现后,我咬死是被你蛊惑,他们还不会杀我。”
秦淡控制着力道一棍敲下去,秦安轻哼一声,秦淡扶着他倒下。
在秦安身上翻出火折子与匕首,又找出藏在角落里那四支竹筒。
天上乌云时不时飘过,遮住月光,在门口观察一阵,他轻掩房门,弯腰踮脚,从院子里溜到后院墙角。
在角落里等了片刻,试着拉了一下绳子,确认结实后,擦干手上的汗,开始攀爬。
顺利的爬上围墙,手臂有些酸,下墙时尽管已经非常小心,但还是被外墙的倒刺勾破裤子,小腿上留下浅浅一条血痕。
墙上倒钩滑下血滴。
落地后,长舒一口气,不敢跑出声响,快步向小溪那侧走去。
拿出身上东西,在浅溪里滚了数圈,将浑身浸透,从溪里站起身才感觉有些疲倦,这两天的事太快了。
天上乌云散开一角,露出月亮。
秦淡抬头望去,轻念了一句,“今夜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我现在算是被照见的古人吗?”
忽然有些想家,有些想那间16平米的出租屋。
顺水趟溪,走了二三十米,才上岸往林子里钻去。
现在是七月底,尽管还未入秋,但夜风吹来,湿漉漉的身上还是有些冷,匕首已经拔出,用衣袖包住。
依旧也不敢走的太快,怕遇见豺狼虎豹,计划远离庄子五里外,就爬树上去,等到天光微亮再继续跑。
约莫半个时辰后。
猎虎庄里,一个光头壮汉从房间里走出,双腿夹成内八字,嘴里咒骂着那白皮瘦小子的祖宗十八代,夹着腿挪向院外茅房。
出了院子不远,他忽然停住了脚步,表情严肃起来,抬头半仰,鼻子耸动,向着四面各走出几步,接着径直向后侧院墙走去。
来到墙角处,他抬头望向高墙,再次仔细闻了闻,确实有血腥味,摸摸自己的光头,低喃着:“不至于吧。”
光头忍住腹中一阵阵汹涌,夹着腿来到柴房,推开门,屋外月光照入。
一人衣服凌乱躺在地上,手脚被绑着,嘴里塞着布。
光头看到人还在,放下心来,本来想走,刚好月光照在那人苍白的脸上,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一时间忘记绷紧身子,两腿之间窜出一股热流。
该死!
光头大汉再也顾不上那么多,跑到右院东厢房,一只大手使劲砸门,吼声如牛。
“张娘子!快起来,那小子跑了!”
屋里一阵声响,房门打开,张娘子披散着头发,来不急系好外衣的她,胸前肚兜下隆起一片春光。
光头看呆了片刻,身下又是一股热流,伴随着连续的轻响。
张娘子捏鼻后退入房内,声音带着怒气:“跑了多久?你们不是在同一个院子吗?”
“唉,别说了,一起去追吧!”光头大汉一只手捂住屁股。
张娘子嫌弃望去,“我一个人去够了,他晚上跑不了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