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柠想到和张东程这几次的交集虽然不深，但也算有些缘分，便从三角符包里取出一张空白黄纸，朱砂都没蘸，就用手指在黄纸上面画了几笔，画完看起来还是空白的，但在苏柠和司凤年眼里，这黄纸已经泛起了不同寻常的白光。

苏柠将符纸随便叠了叠，递给张东程，认真道：“你今天会遇到危险，要命的那种，如果想活命，就记住我的话，把这个贴身放好，不要离身。”

张东程被苏柠这话给整懵了，愣愣地接过符纸，等人走了才回过神来。

身边的同事撞了下他的胳膊，“哎——哪里认识的小神婆？长得挺漂亮，不过年纪太小了吧？成年了吗？”

张东程正要解释，胳膊上的对讲机传出队长的声音：“三组全员，立即到春来大厦支援，有持木仓逃犯劫持人质。”

两人面色一变，转身冲出警厅。

上了警车后，张东程想起刚刚苏柠无比认真的脸，最终将那张叠得方方正正的符纸放进了贴身的上衣兜里。

赶到春来大厦后，张东程和同事的任务是疏散人流，人流还没有完全疏散完，里头犯了瘾的逃犯神智开始涣散，手中的木仓不受控制的开始射击。

眼看那木仓口对准了一个跌摔在地的孕妇，张东程离得最近，他飞扑过去将孕妇推开，自己的胸口却中了一木仓。

队长惊声大叫。

张东程只觉得胸口一痛，脑子开始迷糊，昏昏沉沉的，要死了吗？

这时狙击手找到了最佳位置，击毙了逃犯。

张东程被抬上救护车，耳边是队长和同事们的哭泣声，他的意识逐渐回笼，发现除了胸口有一点点微疼外，并没有别的不适。

“队长，让我起来。”张东程想起身查看伤口，可他动不了，躺在急救床上被绑了束缚带。

队长红着眼，声音哽咽，“马上就到医院了，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这话他自己都不信，他亲眼看见那颗子弹射进了张东程的胸口，是心脏部位。

张东程也是很懵，“可是队长，我感觉我没事啊！”

队长的眼睛更红了，觉得这是回光返照，“东程，是我对不起你，要是我能——”

张东程打断他煽情的话，声音拔高了几分，“队长，你看我像是有事的样吗？心脏要是中了木仓，我能一口血不吐吗？”

咦？

是啊！

张东程这小子自打中了木仓，好像确实没吐过血，衣服上也没有血渗出，怎么回事？

队长反应过来，立即松开了束缚带，张东程自己坐了起来，当着队长和同事的面解开衣服扣子，从破了洞的衬衫口袋里摸出嵌在黄符里的子弹。

队长不敢置信，立即扒开张东程的衬衣，里头皮肤光滑完好，除了一点红痕，什么伤都没有。

张东程的震撼不比队长少，他捏着破损符纸的手微微颤抖，苏柠的话犹在耳边。

“如果想活命，就把这个贴身放好，不要离身！”

他的世界观在这一刻发生了改变。

要不是他亲身经历，他打死都不会相信，一张薄薄的纸，能挡下一颗子弹，让人毫发无损。

一张纸，一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