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柠打了个哈欠,忙活一天,晚饭都没吃,天也黑了,她真是又困又累。
病房里只有一张病床,但窗下放了一张小陪护床,看着挺干净,不如今晚就在这里将就一下,还能省点钱。
苏柠打定主意,倒头就睡。
司凤年醒来时已经是半夜,一睁眼就是雪白的天花板以及明亮的日光灯,鼻间是消毒水的味道。
这是医院。
他坐起身,目光在病房中转了一圈,瞧见缩在陪护床上睡得正香的女孩。
女孩的脸被头发遮了一半,看不清样貌,轮廓却和他昏迷前见过的那张脸高度重合。
虽然不知道具体细节,他清楚一件事,是眼前这个女孩救了他。
女孩看起来很累,睡得很沉,不想惊扰她,他又慢慢躺了回去,闭目养神。
苏柠是被一阵阵冷气吹醒的,一睁眼就看见一个穿着寿衣的老太太蹲在她面前,浑浊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她。
得亏是她,这要是换个人,不得直接吓死。
“搞什么啊?”苏柠揉着额角坐起身,没好气地瞪了老太太一眼,“想吓唬我?”
老太太见她果然能看见自己,很高兴,赶忙摆手,“没有没有,我不是想吓你的,我是有事想求你帮忙。”
苏柠看了眼墙上的时钟,凌晨三点。又看了眼病床上的男人,还在睡,嗯,好像是装睡,无所谓,不重要。
“说说看。”观老太太的面相,是个纯善之人,身上还有点功德金光,难怪能找到她身边来,算是有缘人,帮帮也无妨。
老太太连忙道谢,娓娓道来:“是这样的,”
老太太叫吴菊红,刚死没多久,就在隔壁病房,今年七十三岁,身体没什么大毛病,洗澡时不小心摔了一跤,头磕到水龙头,等送到医院抢救时人已经不行了,算是一跤毙命。
吴菊红生有一儿一女,自从老伴没了,她就一直跟女儿生活,女儿条件好,也孝顺,家里请了保姆做事,不用她干家务,把她伺候的很好,还每月给她五千零花钱。
这么好的日子,偏偏有个败家儿。
儿子不务正业,总是手头紧,三天两头以看望母亲为名,到女儿家里去缠磨,女儿给的零花钱,大多进了儿子口袋。
女儿虽然不高兴,但见母亲左右为难,也就没多说什么。后来女儿谈了个男朋友,她怕再和女儿住在一起会影响女儿谈恋爱,就提出搬出去住。
女儿劝不住,就拿出大部分积蓄给母亲在附近买了一套两居室的房子,这些年房市大火,房价猛涨,当初一百万买的房子,如今市值五六百万,加上又被纳入拆迁计划,到时不仅能分到新房子,还能拿到至少六百万的补偿款。
不务正业的儿子听到消息,打着照顾老人的名义搬进了吴菊红家,成天给吴菊红洗脑,让她逼女儿将房子过户到她名下。
她是老了,但还没糊涂,哪会不知儿子打得什么主意,便不予理会。
儿子见游说不见效,就开始撒泼耍赖,闹得她烦不胜烦,连觉都睡不好,这才会在洗澡时精神恍惚不小心滑倒。
她滑倒后没有立即昏迷,叫了在客厅玩游戏的儿子,儿子过了好几分钟才来查看,见她摔得头破血流,连扶都没扶,转头给女儿打电话,让女儿过来处理。
她就那样躺在冰冷的浴室地砖上,直到女儿赶到,才将她扶起来穿衣服,叫了救护车送到医院。
可已经晚了,最佳抢救时间错过了。
苏柠静静听完这个故事,不知该说什么好,“你想让我帮你做什么?”
老太太抹泪,“我才刚死,我那天收的孽子就拿出一张遗嘱,说是我亲笔写的,要将我住的房子留给他,说他是老林家的儿子,家业就该他继承。他放屁,老林家有什么家业?就算有,也早就被他败光了,那房子是佳佳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