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夏得到调查结果时,已经是第二天的事了。
虽然产生过怀疑,但宋夏没想到,许念念真的死了……
就在一个月前死于割腕自杀。
据资料显示,许念念年幼时就父母死亡,跟大她八岁的姐姐许琳琳相依为命,为了让妹妹有好的生活条件,许琳琳嫁给了大她二十岁的一个工厂老板。
殊不知,这个决定不仅让她自己生不如死,还把许念念拉下了深渊。
性格软弱的许念念,在高中时期就遭受校园霸凌,以及姐夫长达多年的性侵扰。
高中毕业的许念念原以为能逃离这种生活,谁料步入社会,又遭到职场霸凌,以及上司的潜规则。
之后又被造谣勾引了经理,被冠上小三的罪名,被经理的老婆当众脱光了衣服打,还拍了视频上传到了网上……
看到这的时候,宋夏的拳头都硬了。
“这世界对女孩的恶意怎么能这么大呢?”
宋夏烦躁抓了抓头,看着最新传过来的许念念的照片。
这是二十九岁的许念念,齐刘海,中长发,偏清秀文静的普通长相,但从干净的妆容打扮来看,想来是一个对生活挺精致的女孩。
如果没有遭受那么多恶意,她应该在好好平静过着属于自己的人生。
“嗯?怎么有点眼熟?”
宋夏定睛一看,发现似乎在哪见过她?
赶紧重新翻一遍许念念的资料,看到许念念在一家叫嘉帝娱乐会所的KTV当服务员,宋夏忽然想起来,半年前她去过这家会所,当时是去见一个委托人。
宋夏记得自己去的时候还走错了包厢,看到一帮人强势嚣张围住了一个女服务员,那女服务员被泼一身酒水,浑身湿漉漉。
她上前制止,还把那女服务员带出了包厢。
因为当时委托人电话催得紧,宋夏也没来得及跟那女服务员说什么,匆匆递给她一张名片,说如果有需要,就到这个律所来找她,就急忙走了。
现在一看照片,宋夏才想起来,许念念就是那个女服务员。
“许念念有来过律所吗?”
宋夏不记得有再见过她,便去问苏彤。
“我记得她。”苏彤接过宋夏递过来的手机,仔细看了看照片,笃定道:“没错,她一个月前确实来过律所,说是来找你的,但你当时出差了,我跟她介绍了其他律师,她不要,然后就走了。”
宋夏眉头紧皱,“我不在,她也可以给我打电话呀,怎么没打……嘶!该死,我想起来,我刚到国外手机就被偷了!”
宋夏骂人的心都有了,怎么会那么巧!
那个时候,许念念一定是还心怀希望的,谁曾想,她竟成了她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以为自己被抛弃的许念念该有多绝望啊。
她是真的走投无路了,才被逼得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吧。
“还真是我欠她的……”
宋夏心情沉重,唉声叹气,她会穿到许念念身上,看来还真不是无缘无故的……
“进来就看到你在叹气,出什么事了?”
何君叙拎着一份外卖走进来,自顾自坐下,将一排餐盒打开,就招手让她过来一块吃。
“我说师哥,你就不能在你办公室吃吗?每次都把我办公室吃的一股味道。”
当然,嫌弃归嫌弃,能免费蹭饭,宋夏还是很迅速地跑过来坐下,拆开木筷,大口干饭。
“我听说,你去参加受害人的追悼会了?”何君叙专心吃饭,好似随口一问。
宋夏嘴里鼓鼓囊囊,“你怎么知道?”
“你是为了我吗?”何君叙抬头看她,目光竟还有些深情。
“咳咳!”
宋夏差点被一口饭给噎死,何君叙拿起一瓶矿泉水,拧开瓶盖递给她,“开个玩笑,反应至于这么大吗?”
宋夏忙喝了几口水压压惊,“为什么你会觉得我去追悼会是为了你?”
“张泽凯的父母起诉了,他们不相信自己的儿子会干出这种事,现在这个案子,是我在跟进。”何君叙一说起来就头疼,每次给他安排的都是这种棘手的案子。
宋夏倒是没想到,何君叙还接了这个案子。
宋夏给了他一个同情的眼神,顺便调侃一句:“替杀人凶手辩护,辛苦你了。”
同为律师,宋夏当然知道,律师为犯罪嫌疑人辩护,一方面是为了防止冤假错案发生,另一方面是尊重生命权。
未经法院审判,就不得确定有罪,律师辩护的是人权,而不是替凶手狡辩,替罪犯逃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