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爷爷,你们也都看到了,这个家里已经容不下我们母女了。既如此,那就请各位爷爷帮帮我们母女,我们只求能离开这个家便足矣了。”
“四丫啊,你和你娘离开了陈家,又如何过活呢?”一位族老劝道。
“现今并非我们想要离开,而是他们硬要将我们驱赶出去。我爹在世之时,尚能为家里挣钱,如今我爹尸骨未寒,他们就已屡次想要将我娘卖掉。”
说到动情之处,陈宛白不禁潸然泪下。
“我们......实在是活不下去了啊......就算离开了陈家,我们去挖野菜吃也能够活下去,总归是比被卖至不知何处去要好啊!”
这一番哭诉,声泪俱下,使人闻之伤心,见之落泪。
“唉......那就分家吧。”一位年纪最大的族老对着村长说道。
“大头啊,你们......还是分家吧。”
年迈的族老原本想说陈老头几句,可嘴巴仅仅只是微微动了动,到了嘴边的话还是被咽了回去,毕竟这是别人家的事情,自己不好过多干涉。
“分家?绝不可能!她不过是一个野种,我们陈家的东西如何能够分给他们带走!”
周老婆子也顾不得了,见院子里人不多,也就村长和几个族老,便从灶房冲了出来。
周老婆子突然冲出来喊这一嗓子,把在场的人都吓得不轻。
尤其是那年纪大的族老,都差点给吓得跌倒在地。
村长率先回过神来,他皱起眉头问道:“那你不同意分家的话,到底想怎么样?”
族老们也纷纷附和道:“就是啊,总得有个说法吧!”
周老婆子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她怒目圆睁,狠狠地瞪着陈宛白母女,咬牙切齿地说道:“她们又不是我们陈家的人,当然是应该滚出去的!我们陈家可不养外人!”
村长听罢,无奈地摇摇头,试图劝解道:“都是一家人,何必闹成这样呢?”
族老们也纷纷点头,表示赞同村长的说法。
他们可不信这话,怎么陈大安没死之前,他们也不曾说陈宛白是野种。人家陈大安前脚死,后脚就闹出了那么多事情,如今又说她不是陈家的血脉。
这般言辞,任谁都是难以置信。
他们相互对视一眼,心中都暗暗叹息。原本大家还觉得周老婆子是个良善之人,如今发生了这么多事情,看来她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村长的眉头紧紧皱起,他直直地看向周老婆子,语气严厉地说道:“大头媳妇,你这话说得太过分了。大安他尸骨未寒,你怎么能这样对待他的妻女?实在是让人心寒啊!”
周老婆子不为所动,甚至冷笑几声,颇有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架势。
她嚷嚷道:“哼!我说她是野种就是野种。哪怕大安在,我要赶她们出去大安也不能说什么。大安可是我生的,是不是我说了算。”
族老们纷纷摇头,对周老婆子的行为既感到无奈又十分气愤。
一位族老忍不住站出来,语气中带着责备说道:“你就不怕被人戳脊梁骨吗?”
周老婆子现在是完全不怕,反正家里的事情已经发生这么多了,村里人看她的眼神都变了。
村长对着陈老头说:“大头,你就不管管吗?”
陈老头当然怕别人戳他的脊梁骨,可这事又不是他出头的。妇人愚昧,到时候大家也只会这般指责周老婆子罢了,与他又有何干系。
陈大安的死亡不但让家里少了主要的劳动力,更重要的是少了最大的一笔进项。再养着两个吃白食的,怎样都是不划算的。
原他也没那么强烈的想要赶她们出去,只是事情已然发展到这般田地了,他倒不如就任由周老婆子与朱氏去闹腾罢了。
反正名声已然受损,将她们赶出家门还是好处更多一些。
他只蹲在地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抽着烟,自始至终都维持着缄默不语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