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躲西藏的奔波近两月,风珏染了一身倦尘,人也瘦了一圈,越发的挺拔冷峻。
风晏跟谢容音看着这样的风珏,既心疼又欣慰,如此也好,这才叫真的后继有人。
夫妇两人看着刚满四岁的曲砚,更是无话可说,不管是出于道义,还是出于情义,都是要管着这孩子的。
尤其是看着那双跟曲北鹤如出一辙的眼眸时,这对隐姓埋名多年的伴侣,便心生怜悯和哀恸,这世俗之事,左不出命运二字。
风珏呼呼大睡了两日,才神清气爽地走出屋子,一出屋子就被两个小短腿拦住了去路,好像一直守在门外似的。
“师姐,你睡饱了吗?”
“哥哥,你饿不饿?”
小豆丁嘴里这样问,人已经一左一右挂了上来,远处的左风跟左戎二人闻声立马过来摘人,却一个都摘不走。
风珏一手抱一个,心头似有春三月的微风拂过,她看着怀里的小子,温润地问,“阿砚,阿烈哥哥有带你玩吗?”
“嗯,有的,阿烈哥哥带我玩,给我好吃的,还给我看他的木剑......”
说到这些,似乎就停不下来,看来两孩子已经玩到一起了,她这才真的放了心。
风珏大大夸了风迟烈一番,既如此,她也不再赘言啰嗦,只答应带他们去后山玩。
左风跟左戎在一旁想拦又不好开口,他们两人现在的身份还有些尴尬,风珏还没正式认下他们的侍卫身份,不过是将军下了一道命令罢了,要说当她的侍卫,他们自知不够格。
风珏领着孩子,直奔后山,还未走出寨门,就被柳子歇赶了回来。
他赶人那架势很凶,说出口的话却又温和,“吃点东西了再去。”
他还顺手牵走了两个孩子,两个孩子倒也很听他的话,一起让她回屋吃东西。
风珏见此,龇牙一笑,不知她酣睡的这两日闷葫芦做了什么,连曲砚也亲近他了。
她笑着打趣一句,“柳子歇,能耐啊!”
柳子歇听出她话里的意思,他一贯不理会她这些的,今日却忍不住回了一句,“怎么?是你问我要孩子不要的,现成的乖孩子,我为何不要?”
风珏没料到他会这么说,随即爽朗一笑,“成,很成,那就交给你了。”
她豪爽地从盘子里捻起一块芝麻糕丢进嘴里,糕入口,饥饿感这才后知后觉地冒出来,挠心得很。
她大嚼特嚼,含糊道:“交给你,我也放心。”
柳子歇听了这话,轻轻抿了抿唇角,见她一副豪爽样,将一块热帕子递过去,又倒了一盏温茶推给她,到底是嘱咐了一句,“慢点吃,注意形象,别带坏孩子。”
风珏一边擦手,一边大咧咧地回,“怕什么,都是男娃。”
柳子歇彻底歇了话,把预备着的热食一一摆好,随她去了。
风珏看着满桌子菜肴,让他们坐下一起吃,只有小曲砚很给面子的拿了一块芝麻糕,别的人是转身就走。
她嘀咕一声,“这么不给面子的吗”,便开始横扫饭桌。
吃饱喝足,便如约去后山,她是一个说到做到的人,最不喜失言之人。
今日,她没有再去爬崖,坐在柳子歇常坐的那块石板上,看曲砚跟风迟烈在溪水边打水漂。
时不时提点两句,经她提点后,果然石子飘得更远,水花也更漂亮。
柳子歇看着这样的她,觉得有一丝陌生,又觉得岁月静好,若是能一直这样平淡度日,似乎也不错。
但他很清醒地明白,这是不可能的,自己曾偷偷替她卜过一卦,她这一生,注定跟平淡无关,她这一生的步伐,自己也注定跟不上。
跟不上,那就远望吧。
“子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