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因为这一面小姐的内心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她想看外面的世界,甚至悄悄的跑了出去,因此员外抽掉了绣楼的楼梯,将她困在绣楼。即便她每次出去都在夜半无人之时,她不检点的消息还是传了出去,她本有个订婚的夫家,也送来了退婚书...
“就见了一面罢了,怎么能爱成这样?死了还要找他...”身后两个结伴而行的年轻女孩显的嗤之以鼻。
另一个女孩用胳膊撞了撞她示意她谨言:“你说在这绣楼里又没手机电脑,呆六年也够呛,人都得呆傻吧...”
“她什么都不用做,那楼那么大,得有一百多平吧,自己布置布置也能很温馨吧,再养个宠物,她不是还能看书绣花吗?话本子也能看的吧...呆个六年而已,我们上学义务教育都九年呢。”
云青彦带着顾司朝另一个方向去了,身后的女声越来越远,顾司这下也真正的明白什么叫人的悲喜并不相通,时代的差距根本不能让人产生共情。她们不懂绣楼是监狱与枷锁,它是那个时代剥夺的女人的自由的产物。
书生姓马,再多了小姐也不知道,他们只能打听一个马姓书生,从员外府出来后去了哪。
这一打听就真打听到了。
书生住在镇外的茅屋,听说小姐要见他满脸愤慨:“她知不知道廉耻?男女授受不亲都不懂,跑过来勾引我!我被她害惨了,本来宋员外是要给银两我进京赶考的,都是因为她,员外才赶我走!看看我现在住的什么鬼地方?”
顾司有些不解,因为这些事小姐并没有说,他问:“她怎么勾引你?”
书生大声嚷着:“夜半三更,孤男寡女,花前月下相对而坐这还不叫勾引?不过我也没让这贱人有好下场,我跟外面的人说镇上有采花贼,我看见他从宋府小姐的绣楼下来,才被赶出来,别人就给她写了退婚书,活该!我听说她毁容了,这就是报应!”此刻书生说着尖刻的话,面容丑恶狰狞,哪有小姐口中所说的清朗模样。
顾司忍不了了,他眸中露出一丝狠色,不顾人设,撸起两管袖子骂道:“宋员外真不该只把你赶出来,他应该打死你。他不打我替他打。”
顾司飞身过去,一拳砸在了书生白净的脸上,一声惨叫,书生的表情更加扭曲,顾司正准备来第二拳,手又被抓住了。他的手里被塞进了一个大木棍,好像是节干柴?
云青彦清冷的声音传来:“用这个吧。”
真体贴。
顾司扬起手抡起了木棍。
一顿暴打之后,顾司抓着书生的一条腿,拖着遍体鳞伤的书生往回走,顾司从小营养不良,体型偏瘦,拖着这么一个大男人还是很吃力的,则云青彦负手悠闲的走在一旁,完全没有搭手的意思。好像刚刚的体贴只是顾司一瞬间的幻觉。
话说自己是不是人设崩了?二十四小时维持人设还是有点难,不行不行,要圆回去,云青彦现在这样沉默该不会是怀疑人生了吧...
顾司气喘吁吁的找话说:“小姐看见这家伙会不会怨气更大啊?”
“谁知道呢。”
“宋小姐真的不知道这姓马的做的事吗?这个世界难道不是基于她的记忆么?否则那街道为什么那么不和谐,明明只是个小镇,市集上的人却那么多,那么热闹。应该是从描述里想象的吧...可她既然知道,为什么又要找这个姓马的?我不明白...”
“鬼怪世界很复杂,它不仅仅源于冤鬼的记忆...”
他好像冷淡了,说话的字这么少,顾司好紧张,他苦心经营的关系就要结束了吗?
“诶?你们找到那个马书生了吗?”其他人也探听到书生的消息赶来了这边。
他们看见那鼻青脸肿的书生像是看见了什么香饽饽一样,上手要去抢。
顾司立刻像母鸡护崽一般将人护在身后,等着云青彦的指示。
云青彦倒是难得的大方,手一挥说:“让他们拖吧。”
几个人赶紧抢身过去,将人像物件一样抓在手里。
他们的劳动成果就这样没了...
回了宋宅,顾司听到几人窃窃私语,说什么处理了关键点功德分会更多,那姓云的将这么重要的消息散布出来是不是别有用心...
他们听见了脚步声停止了交谈,看见其他人手上拖得人,喜上眉梢,纷纷上前上手,手抓在那书生身上仿佛抓住了功德。
等人到齐众人一起来到了绣楼下。
那些人又纷纷驻足不敢上前去,毕竟昨日他们才在这里失去了五个同伴。
几个人小声交头接耳:“余哥说一个任务功德是有上限的。除了关键点剩下的是平分,她应该已经知道人是我们带来的了,后面我们就别冒险了...看这书生来也不是情愿的,别再惹恼了她...”
顾司微微蹙眉,这些人可真不是东西,但他又能说什么呢?趋利避害人之常情,何况是关乎性命的事。
“上去吧。”云青彦一开口,几个人同时松手往后退了一步。
嘭——的一声,像猪仔那样被绑着的书生甩在了地上,由于嘴也被堵住,他只能发出呜呜的惨叫,眼泪和鼻涕流满了鼻青脸肿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