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病房内，赵淮知看着老高传给他的讯问笔录和录像，一肚子委屈和怒火。

人已经到警局了，但是，被周队骂回来了。

“你给我滚回医院，这不是胡闹吗？！”

不仅如此，还派了一个小警员盯着他。

“好了，别生气，周叔也是为了你的身体着想。”许岁安坐在一旁剥着橘子，看他板着个脸，忍不住笑。

“可毒贩不会因为我受伤了就暂停交易。”

许岁安：……

“岁岁，我希望没有禁毒警牺牲，也希望我们每天上班都很悠闲。”

“我知道，”许岁安主动去握他的手，“赵淮知，你听话，好好养伤，就当是为了以后更好地抓毒贩，行吗？”

“也为了你。”

许岁安愣了一下，放开他摩挲着自己的手，一个剥好皮的橘子放在他掌心，“你别耍流氓。”

“对着自己媳妇儿，怎么算耍流氓呢。”

“未来的也一样的。”

未来的……

他特意补上这样一句，是在告诉她，这辈子就认定她一个人了，即便现在小姑娘害羞到不行，不肯轻易答应他。

许岁安一张小脸越来越红，拿起桌上的暖壶往外走，“我去接热水。”

“你慢一点。”

尽管他这样说，许岁安的脚步也越来越快。

她不好意思了。

她出去后，赵淮知摁下了空格键，审讯录像开始从头播放，她在，总是静不下心来，容易被她的话和动作牵着走。

“离哥一直是五爷身边的红人，最亲近的吧，和我们这些后来被提拔上来的可不一样，他看不顺眼谁就收拾谁，谁威胁到他就除了谁，五爷也不大管。”

视频里，老黄戴着手铐，对警员的问题毫不避讳。

“你就这么交代给我们，不怕他报复你吗？”

“我还怕什么，他算计我这一遭，就是算准了我不会有机会出去了。”

“那关于五爷，你知道多少？”

老黄算是重点人物，连周队都参与了审讯。

“知道的不算多，”他嘴角的笑有些轻蔑，“之前，我就是一个小老板手下的，这两年才到了这个位置，要不是揽的太多，把离哥的利润抢了，我也不至于。”

“大概……四年以前？反正挺久了，五爷突然就不管事了，上上下下，大大小小的，都是离哥处理，时间短了还成，时间一长，上头那些老不死的也都不满意，但他们也见不着五爷，每次问，离哥都以五爷病了为由，不肯透露，然后，他们就开始内斗，那段时间乱的要死，后来五爷的病突然就好了，但他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把那些元老们都处理的干干净净，就留了离哥，然后往上扶新的人，算是大洗牌吧。”

“那你呢，你没见过五爷吗？”

老黄轻哼一声，似是在嘲讽，“我之前就跟着一个小老板而已，哪儿够见得着五爷，要不是后来杀得够狠，也不会入他的眼，被扶着上位也是离哥一手传达意思，病好了的五爷神神秘秘的，天天不知道躲谁，连见我们也是隔着门，好像除了离哥，没几个人再见过他了。”

“那你也怪不得离哥要除你，他一手扶你上位，你这属于忘恩负义啊。”

“切，什么恩什么义啊，老子才不跟你们一样，在我这儿，钱就是大爷！”

……

赵淮知按下了暂停键，嘴里不断重复着五爷这两个字。

老黄的这段话，看起来没什么实质的信息，但他觉得，哪里怪怪的。

印象里，五爷够残酷，够狠毒，可他突然要洗牌，是为了什么呢。他不愿意再见这些亲信，又是因为什么呢。

警察的直觉告诉他，这背后，是个很大的秘密。

但现在，他们毫无头绪。

门口传来响动，是许岁安回来了。

她小小的一个人，提着暖壶放在桌上，另一只手拿着手机，在讲电话，“你们去就好了，下次我请客，补给你们。”

“你同事吗？”

“对啊，上次大家吃火锅，李老师因为家里有事没有到场，所以今天中午他突然起意要请大家吃饭。”她倒了杯热水，笑得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