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十一点的海州,高楼灯光依旧,马路上车辆来来往往,时间并不是人们偷懒或悠闲的借口,每个人都在努力工作,带着满腔热血奋斗,或许是为了梦想,或许是为了生活。
赵淮知从警局离开,车子平稳地开在中央街上,许岁安坐在他身边,偏头看着窗外,她思绪还在办公室里。
那会儿他说“别一直拒绝我”。
还有周叔叔说,觉得赵淮知怎么样……
红灯亮起,赵淮知微微偏头看了看她,女孩儿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车窗外,没有看他,也不说话,往下一点,落在她锁骨的那颗痣上,喉结上下滑动,他不动声色地移开了目光。
车子再次起步。
他没听过的音乐声环绕,声音不大,伴随着低低的震动,许岁安回头,拿出挎包中的手机,屏幕上“姑母”两个字落入眼中,她接了电话,“姑姑。”
“诶,岁岁,刚刚给你打电话,怎么没接啊?这么晚了,还在忙吗?”
电话那头,女人的声音温柔至极,一字一句都是关切。
“没有姑姑,我今天和朋友出去玩了,结束得有点晚,正在往家那边走呢。”
怕她担心,许岁安主动省略了那个插曲。
“你一个人吗?出租车?”
“不是,我朋友开车送我。”
“那就好,你一个人在外面,千万注意安全啊,岁岁,姑姑往你银行卡里打了些钱,自己喜欢什么或者缺什么就去买,买最好的,别委屈自己。”
这个孩子,是她哥哥唯一的血脉了,小小的年纪,经受了那么多事情,被自己带到离家千里的城市,陌生的环境和不太熟悉的亲戚,总怕她受什么委屈,什么都给最好的,连自己的儿子都没这样待遇。
“姑姑,我自己有钱的,您不用……”
“你自己挣的是你自己挣的,我给你的是我给你的,这不一样的,听话啊,到家早点睡觉,好好休息。”
“我知道了姑姑,谢谢您。”
“傻丫头……”那头的人笑了一下,“有什么事给姑姑打电话,先挂了啊。”
“好,姑姑再见。”
挂了电话,许岁安只思考了一秒,点开了手机银行,看到账号余额的一瞬间,瞳孔瞬间放大,上学时姑姑给她的生活费和零花钱就不少,但是这次……这也有点、太多了吧……
“这几年,你过得好吗?”
这句话,跨越了八年的时间,八年,他对她的关心惦念从未停止。
只是她不知道。
赵淮知的问题将她的思绪拉回来,收起手机,她如实回答,“挺好的。”
抛开只有父母才能给的那份独特的亲情,姑姑姑父对她真的很好很好。
生活上无微不至的关心,把她当做自己的女儿一般,物质上也从未缺过什么,她的东西,向来都是挑着最好的,还有那位大她好几岁的堂哥,也从未抱怨家里多了个小孩,很自然地相处,关心她的生活,一家人也是其乐融融。
赵淮知没说什么,车里很安静,方才她那通电话的内容,他隐隐约约能听清。
“你呢?这几年,还好吗?”许岁安转头,看着他的侧脸,眼神变了变。
“还行。”
赵淮知嘴里说的还行,其实是也就那样,但她没听懂。
女孩儿笑了笑,想起他是文华集团董事长的儿子,即便警察的工作繁忙,很少有自己的时间,但生活上,肯定是还好的。
“你在一中,教哪一科?”
“历史。”
“高三?”
“现在是高二。”
“也挺好的。”
赵淮知没有问,她为什么没有读警校,尽管八年前,她曾和他讲过,她想当警察,继承她爸爸的警号。
“未来一个月,我负责接送你上下班。”
“啊?”她没有明确拒绝他,但这反问落在赵淮知耳中,就是在拒绝。
“伤筋动骨一百天,鼻青脸肿半个月。你的脚踝已经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