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尸体,相伴在密闭空间内。
当谢旭安再次睁开眼睛,面前场景无比熟悉。
依旧像上次那样双手双脚被牢牢禁锢在手术台上,旁边有白大褂和安德烈斯塔诺两人。
白炽灯依旧刺眼,谢旭安感受可以自主活动的身体,他确定这不是回忆。
“什么意思?让我再死一次?” 他怀揣着疑问,体验经历过一遍的过程。
直到一声“噗嗤”穿透皮肉。
安德烈斯塔诺愤怒的举起枪直指谢旭安的头颅。
就在这一时变化发生。九条千鹤身负多伤从身后重重一脚把门踹倒,安德烈斯塔诺猝不及防,顺着被门压趴倒在地上,他的伤口被这么一挤,血瞬间迸溅出来。
“呃嗯…” 疼痛闷哼。
见到这一幕,九条千鹤一喜自己赶上了。迅疾把安德烈斯塔诺手中的枪抢走不让他碰。
反观后者忍受汩汩涌出的鲜血愤怒不已,他爬起来忍无可忍对九条千鹤怒吼:“让你接近谢旭安的任务是我发的,我是你的顶头上司!!”
寂静,九条千鹤显然一愣,她没料到自己刚才还视为仇敌的人,转头就变成了任务的发布者。
“……” 她犹豫了,先不说安德烈斯塔诺是一个残暴的人,如果把枪还给他,说不准安德烈斯塔诺会把她一块杀了。
况且,不能准确确定安德烈斯塔诺就是他的顶头上司,如果他是调查出了端倪伪装的呢?
那把枪还是被九条千鹤紧紧握在手里。她呼吸急促,祖祖辈辈传下来必须要遵守任务的旨意她到现在还记得。
缓缓的,九条千鹤把枪递给安德烈斯塔诺,做好了赴死的准备。而就在这短时间内白大褂已然松开谢旭安身上的束缚。
后者感到一阵轻松。盯着对面有些熟悉的眼睛,心中阵阵疑惑。
“你是谁?” 他问,但对方没有回答。
“难道是邵冽川?或者是哪个警员?还是最不可能的温景……?” 谢旭安把能想到的人全想了一遍但还是没有头绪。
站定,观察四周寻找逃脱的机会。眼看唯一的门是在安德烈斯塔诺身后,他犹豫起来。
那白大褂站在他旁边。也不言语,只是有时瞥他一眼。
这时后,九条千鹤手上的枪才交给了任务的发布者。安德烈斯塔诺愤怒的一把抢过来。
他紧紧握着枪柄,随即愤怒的直直把枪口对准谢旭安的脑袋开枪。
他的动作先慢后快出其不意,让谢旭安没反应过来。
人哪比得上子弹的速度?
“又要死了?” 谢旭安只觉眼前一黑,当细看才发觉他的视野被白大褂挡了个严严实实。
那高大的身影如同不畏惧死亡的神直直伫立在他身前。
只听子弹穿进他脑袋,令人牙酸的钻洞声。
随即更多的子弹被砰砰射出,发出巨响,直直打中了白大褂各个部位。
身着的白衣已被血花染透,打了多少枪?谢旭安全然没心去细数,只觉得眼前的人都要被打烂了。
“这个人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救我?!”
谢旭安心急如焚的扶住了如烂泥一般倒下来的他。
看着白大褂脑子上中的两枪,两个血淋淋的洞。触目惊心。
谢旭安心脏像是被手紧攥了一下。想扒开他的头套看清他究竟是谁!却因黑洞洞的枪口,僵住了身子。
白大褂身上有七处子弹所伤,枪内或许还剩一枚子弹。
“……”
场面僵持安德烈斯塔诺面目扭曲狞笑出声:“哈哈哈哈! 你们!一起死吧!!”
“砰!!!”
想象中的声音并没有传来代替响之的是一声咔嚓卡膛声。
“……怎么可能!!!!??” 安德烈斯塔诺的血管猛的爆出,他转头怒气冲冲地盯向九条千鹤。
后者心虚的低下头她身后紧紧攥着的右手里是一颗子弹。
“ Я траха!!” 安德烈斯塔诺感受手上温热粘腻的血。他恶狠狠的抽出藏在腿部的匕首,面朝谢旭安砍去。
谢旭安拉着白大褂一躲,就听见了远处警笛呜呜呼啸声。
“?!” 双方皆是面色一变,明白外面发生的事情。
安德烈斯塔诺铁了心想着他死也要让谢旭安陪他一起,但他奋力挥砍的几刀都被谢旭安躲开。
接着就是一声警告的枪鸣声。
纷多警察冲进来,个个身穿制服,看着眼前伤亡惨重的一幕。
安德烈斯塔诺还想多砍几刀,没做防备就被警察狠狠扑倒在地上反扣住戴上手铐走了。
他的血还在不断流淌出来,面色煞白,被警察挟持却还死命歪着身子瞪大眼睛盯向谢旭安。
盯上猎物的饿狼是这样的,他发誓这辈子绝对不会放过谢旭安。
警员们纷纷开启急救,九条千鹤很快被带走,白大褂也被抬上担架。
反到谢旭安神情古怪,他紧皱着眉,戴上银手镯一步一踏走着。
转头就见担架上白大褂的头套已被掀开。
是谢旭安干的。他已经看到了那个人的脸。
很熟悉的一张脸,谢旭安的心很慌,一紧一缩,像是耗费了全部生命力。
那个为他挡了七枪的人,是太阳。
“……太阳为什么还活着?”
“为什么救我?”
脑子几乎被惊惶与疑问占满。谢旭安呼吸紊乱,满头大汗,他深一脚浅一脚,被警察扶了几步,眼前一黑就直接栽倒晕了过去。
“ 喂!你没事吧!?” 医务人员担忧的声音飘渺而虚幻,好像是来自另外一个世界。
谢旭安在虚无中迷茫。
接连两大冲击,崩碎了他冰冷的灵魂。
那丝丝缕缕的情感。如同无形的手指抚上心头。
“死了……都是为我而死。”
“……” 谢旭安被带到警局迅问,通过身边警察的三言两语,谢旭安大概推测出是发生了案子。
审讯室他好久没来过了。
审讯他的是个老熟人,赵宏志。时隔一段时间再次真实见到这个男人,谢旭安莫名觉得心虚。
可能因为他杀了他儿子的缘故吧。赵宏志应该没有调查出准确结果,在得知他儿子再次彻底失踪之后会是怎样的心情?
儿子是他的精神支柱,谢旭安不知该怎么面对他。
“对不起啊…” 谢旭安内心默默道歉。
赵宏志历经几年时光比以前更加沧桑,他的行为间比之前多了点颓废劲儿,全然没了之前的精神气。
气氛有些怪异,但旁边的警察不知道这里的弯弯绕绕。
赵宏志强挺了挺脊背,坐直正视谢旭安,眼中复杂情绪交织,开口就是老套路的询问年龄和姓名……
整个过程没有意外,审讯结束后赵宏志交代:“目前案子没有调查完整,你还存在嫌疑,所以这些日子你在家中不要外出,我们会派人监视你。”
赵宏志说的很直白,谢旭安也懂,他点点头,心还是控制不住飘远。
谢旭安回到了那座自己与伊狩租的屋子。
一打开门,一股陈旧的气息扑面而来。整个房间冷清清的,台面上遍布淡淡的灰尘。
谢旭安的心情杂乱,他随意换了鞋,就一股脑的扑倒在沙发上。
“…只剩我一个人了…” 他不断深呼吸,试图平稳心情,把头深深埋在沙发里,但不知怎地想起那些人。眼眶中的热泪再也控制不住的奔涌而下。
这是鳄鱼的眼泪。
回想起往年种种。他的铁哥们儿苏以,与他无话不谈却被他做成了干尸娃娃;
谢然他的弟弟,与他亲密无间却也被他做成了干尸娃娃;
伊狩啊,令人闻风丧胆的大反派,可却傻傻为虚无缥缈的爱赌上了命。亲手自剖了自己。
赵恒,他难得的知己,因一时残酷,一层层被剥开;褚关,格斗社社长,视如亲兄,是褚关教会了他这一身格斗本领,那个把他当亲弟弟看待的男人死在了他的刀下。
温景,他大学时期的心理咨询师,温柔而专业,因温景他初步了解自己,每逢人格切换,都去找他倾诉。
从警察口中听闻,他已失踪多年。
邵冽川,第二反派,最先挑衅他的人和让他最气愤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