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坊的白酒打开了市场,就让佟冰名声响彻在各大酒楼和街巷。
如今酱油紧跟其后,更得各家各户青睐,名声更是满城皆知。
佟冰走在街上,迎来的都是笑脸,和恭恭敬敬的称一声八爷。
以前人家叫他八爷,是惧怕他的淫威,骨子里是看不起他,鄙夷他的。
现在称他八爷,是尊敬他,是奉承他,是佩服他,是跪舔他。
唉,世事无常啊!
以前当无赖耍得狠时,除了身边一帮兄弟,无亲无故,举目无亲。
现在不同往日了,不知从哪个旮旯冒出来一些人,这个说是舅,那个说是叔,蹒跚走出个老头,都说是他二大爷,一下子七大姑八大姨的来了一大堆。
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啊!
以前当无赖耍得狠时,全靠生得一张好面皮,偷得一些荤腥,提到谈婚论嫁,没有哪个姑娘愿意嫁给他,
现在不同往日了,每天蹬门提亲的人,络绎不绝,让佟冰不厌其烦,疲于应对。
这人呐,都很眼浅,我只是个酿酒的,做酱油的,不是什么能人异士,没什么值得你们抬举的,我只是个普通人,平民百姓而已。
其实我连平民百姓都算不上,我还是一个无赖,我与张铁嘴斗,与土匪斗,与官府斗,仍然过的是刀口舔血的行当。
只是从一个形态转变为另一个形态,场地变了,表面的身份变了,在人们的认知里变了,本质上却没变,我还是那个无赖。
所以我很惆怅,很迷茫,我无法改变现状,只能随波逐流。
一天,佟冰心有些烦,独自一人在大街上闲逛,他今天忽然想到要见一个人,一个他来到这个世界,第一个看到并救了他的人。
佟冰想着心事,不知不觉来到目的地,一个豆腐摊前。
对,那晚上正是这个女人救了他,以前他只来索取没有半分付出的相好。
在佟冰另外一个记忆里,女人本嫁的大户人家,生活富裕。
后因男人嗜赌如命,输光了家业,还欠了不少赌债,还不上,被活活打死了。
女人苟活在街边角落,靠磨豆腐为生,男人欠的债迟迟还不上,被迫兼职了皮肉生意,以还外债。
此时摊前没有生意,女人单手托腮,撑在案板上打盹,全没感觉到佟冰就在身前。
佟冰没有叫醒她,就这样看着她。
其实她长得面容娇好,生得匀称,只奈何风霜侵蚀,穷困劳苦,糟践了她的风华。
如果养上一番,她的美貌绝不输于小丹姑娘。
如果调教一番,她的风骚不亚于小六娘。
世事就这般摧残,多少才子,埋于土,多少红颜,没于尘。
“嗯!”
女人惊醒,看到眼前的可人儿,风度翩翩,一表人才,正是她心中渴盼的八爷。
她豁然站起身,手忙脚乱的,不知所措,拉拉衣服,捋捋头发。
“八爷,你……你是来看我了?”
佟冰不说话,还是那样看着她。
“瞧我……八爷你现在可是响当当的人物,怎么……会记得奴家呢!”
她笑着说话,眼眸里却泪花打转,不想在佟冰面前流露卑贱,努力控制情绪。
“对,我今天就是特意来看你的!”
佟冰没有说谎,他是特意看她来了。
女人终于哭了,眼泪大滴大滴的掉落。
“奴家还认为,八爷……你把我忘了!”
她哭了一会,才想起不应该矫情,不应该悲恸,这般会引来情郎反感。
忙的擦干泪水,换上笑脸。
脸庞羞红,含情脉脉,温柔似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