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夜色已深,陆池本该沉浸在梦乡之中,享受着宁静的夜晚。
平日里,他总是早早入眠,而今夜,却异常清醒,躺在床上。
陆池尝试强迫自己合上眼帘,却发现这简单至极的动作在此刻变得异常艰难。
往常按时享用的宵夜的胃似乎也对他的提出了抗议。
一种莫名的烦躁在心头蔓延,迫使他决定外出散步,以求心灵的片刻安宁。
漫步间,陆池的脚步似乎被无形的线牵引,不知不觉间,已来到了姜初白的房门外。
远处,透过半掩的窗棂,一抹昏黄的灯光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温暖,昭示着房间的主人尚未入眠。
按理说,如果姜初白还未入睡,为何不来履行他们之间的小习惯——送宵夜呢?
陆池心中泛起几分疑惑,好奇心驱使他悄悄靠近。
正当他准备探听究竟时,一阵清脆而有节奏的洗牌声从门缝中溜出。
这熟悉的声音,无疑是在告诉他,姜初白不仅未眠,竟还在悠然自得地打着马吊。
这一下,陆池心中的怒火瞬间如同被点燃的野草,疯狂蔓延,那怒意不仅源自于他与旁人的聚赌。
更因为他沉迷于打马吊,以至于完全忘却了给他送宵夜的事情。
陆池的愤怒化作一股不可阻挡的力量,周身就像是卷起了一阵无形的风暴。
桌上的牌局、筹码乃至整张桌子都被这股力量席卷,轰然倒塌,四散一地。
这一夜,陆池在床上罕见地辗转反侧,思绪纷飞,直至夜深人静,月挂中天,才勉强合上沉重的眼皮,沉入了不安的梦乡。
次日清晨,辰时的阳光透过窗棂,照进了省身堂内,六位弟子面露倦容,步入晨光之中。
他们的双眼布满了熬夜后的青黑,显得格外憔悴。
姜初白与林子辰二人尤为狼狈,汗水浸透了衣衫,发丝凌乱如蓬草,似乎连抬起手臂的力气都已耗尽。
其余几人虽稍好些,但也皆是面色苍白,精神不振。
付清河的双手紧攥成拳,因过度焦虑,他不自觉地揪扯着自己的头发,以至于发丝散落,头皮隐约可见。
他强撑着最后几分力气,手指颤抖地指向姜初白,声音中带着难以抑制的愤怒:“你给我记住,这件事咱们没完!”
姜初白喘息未定,嘴角却挂着几分玩世不恭的笑容,气喘吁吁地回应道:
“娘子,为夫在此恭候多时,随时准备接受你的‘惩罚’。”
高非飞见状,无奈地揉了揉眼角,满脸的疲惫与无奈。
这个时候姜师弟还能够开玩笑,看来是师尊惩罚的不够惨。
“姜师弟,年关将至,我真觉得是时候考虑将你作为‘年货’献给师尊了,也算是尽一份孝心。”
言语间,透露出几分玩笑意味,却又难掩其真实感受。
姜初白闻言,一时语塞,脸上闪过几分苦笑。
高非飞叹了口气,继续劝说道:“能不能消停一会儿,让师尊也喘口气?你仔细想想,这段时间你捅了多少篓子,受了多少责罚,师尊为你操碎了心,几乎被你气得不轻。
说真的,要是把你炖了给师尊滋补身体,我都觉得不无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