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改造完毕。林杰没有时间继续呆了,改造记忆是一个巨大的工作,绝不仅是一个人两个人的片段,而应该是所有认识人的广域。
林杰站在县体育馆的废墟上,密密麻麻的织梦虫在他的头顶形成一片浓厚的黑云,飞云蔽月。
林杰指挥着织梦虫,去向一个个亲戚的家里。
“东方!”林杰大手一挥。一片织梦虫往那东方飞去。
“西方!”林杰大手再一挥,又一片织梦虫往西边飞去。
林杰在县体育馆的废墟上,宛若一个音乐指挥家,所有织梦虫全都听从他的号令,往四面八方飞去。
黑夜寂寂,小梦无声。织梦虫飞入林杰的亲戚家,完成着它们的改造大业。
林杰一拍脑袋,惊醒般道:“差点忘了你,苏子童。”
林杰指挥着最后两只织梦虫往苏子童家飞去。
大部分的虫子改造完毕,已经回来。唯独去往苏子童那里的两只织梦虫,迟迟未归,虽然它们晚出发了一点,可是算算时间也应该回来了。
难道出了什么状况了吗?林杰心中担心。
林杰再拜别父母,洒掉一片眼泪,在依依不舍中转身离去。他走两步便要回一次头,努力想要把睡倒在废墟上的李婉和林梦生记住。
林杰凭借着和织梦虫之间特别的联系,很快找到了织梦虫。
他看见两只织梦虫在空中振翅飞动,宛若两只辛勤的小蜜蜂,拼尽努力,想要追到在前面全力奔跑的苏子童。林杰不知道,苏子童那具弱小的身体如何能够爆发出如此夸张的潜力,竟然连自己的虫子也追不上。实在令人吃惊。
苏子童看见林杰,眼睛一亮,扭过头全力往林杰跑来。
她一下子冲进林杰的怀中,宛若找到最信任的港湾。
林杰还没有说话,就听见苏子童柔弱的声音。
“那里有怪虫,快打掉他们。”她好像把林杰当做了最亲密的人,哪怕没有实质的承认,可她的态度实实在在有这个意思。
林杰挥手,两种织梦虫乖乖在他的手背上停下来,一时没有发动。
看着把自己抱得紧紧的苏子童,林杰决心说个明白。
“其实这两只虫子是我的。”林杰沙哑的声音响起,幽幽深沉。
“啊?”苏子童不可置信,睁大了眼睛看着他。
然而她并没有放手,反而又将头缩回了林杰的怀里,责怪道;“你这个坏人,还放虫来吓我,我要赔偿,你做我男朋友吧。”她借机挑事,要林杰答应她的要求。
林杰闻言苦笑,不出声,低头看着她。
“其实,我是来消除你的记忆的,我要你忘掉我。”林杰幽幽说起自己来的目的。他眼中的情绪游移不定。
苏子童抬起脑袋来,一双好看的眼睛死死盯着林杰,其中爆发出强烈的不满。
“为什么?我很爱你,很爱很爱你,你知道吗?如果可以,我现在就想和你结婚,无论你贫穷还是富贵,我只想在你的身边,永远不离不弃。”眼泪渐渐落下,苏子童悲戚的低声说道。
“我不傻,怎么会看不见?不过,我们真的不合适,你也看见了我的世界,这个世界凶险无比,你和我在一起死大于生,我爱你,更应为你考虑。”林杰抚摸着苏子童的脑袋,安慰她的情绪,慢慢为她解释。
苏子童抬起脑袋,虔诚的看着林杰,眼神毫不退让。
“死又如何,只要在你身边,便是粉身碎骨也不怕;生又如何,没有你的日子,我将不知道有多漫长。我只怕余生的日子里全是湿寒。”苏子童泪眼汪汪。
她抓住林杰的手,恳求道:“让我陪你。”
林杰不忍直视她的眼睛。里面情意太甚,不敢直视。
“如此,不好。我爱人,绝不可不知莽撞的只晓得为了情爱生死不顾,我要考虑你的安全,如果说让你因此蒙受在危机之中,绝非我所愿。”林杰抚摸着她的脑袋,也是毫不退让。
苏子童还想说,林杰伸手揪住了她的嘴巴,将所有的话都堵在了里面。
林杰继续说道:“我已经决定了,此事虽然不好,但是不可再说。”
林杰手上的两只织梦虫瞬间发动。苏子童满眼不甘中倒了下去。她一直努力的看着林杰,逐渐失神的眼中一直倒映林杰的身影,好像要把他印在里面。
林杰露出勉强的笑容。
像是例行公事一般,语气不高不低,好似在安慰自己一般说道:“好了,明天以后,你就会忘记这几日发生的一切,重新变回可爱活泼的你,这几日的变故将不再影响你。就算我送你的礼物吧。”
为了维护苏子童。林杰为她消除了她的家中遭遇此次灾难的大部分人。这下,她的叔叔和婶婶又能再次回归到以前的状态了。
在同一天中,林杰同时向友情、父母恩情、未发生的爱情作了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