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嚣淹没在警笛声中。
宋轻韵依旧被压着,手脚慌乱的不敢随意触碰他:“梁宥津,你,你伤哪了?”
她落在男人脊背上的指尖感受到黏腻,梁宥津眉心紧蹙,抓住她的手。
“别碰……”
宋轻韵看向自己的手,上面已然多了一抹鲜红的血液,男人肩胛处的衬衫被大片染红,子弹擦过灼伤后的皮肤暴露出来,触目惊心。
她的手控制不住的发抖:“老公……”
可想而知,如果不是梁宥津扑过来护住了她,这颗子弹就要横穿车子,再穿过她的太阳穴。
梁宥津揉着她的手腕,唇角勾起:“再叫一遍。”
宋轻韵张了张嘴,周边一阵车子引擎声传来,穿着皮夹克的寸头青年从吉普车里跳下来。
“梁队!”
陈烈拉开车门,就看见自己印象中那个神秘凛冽的队长,此时正待在一个女人的怀里,背上是新鲜的伤口。
那眼神,是卖乖?求关心?
这点擦伤,放在他们以前出任务的时候是常有的事,三爷眼睛都不会眨一下,怎么今天这么脆弱了?
陈烈反手要把车门关回去,懒得管梁宥津的死活。
还能悠闲的和嫂子调.情,想必也没什么大事。
宋轻韵开口叫住他:“等等!他受伤了!”
陈烈不解的回头,情绪平静如水,仿佛在说:
哦。然后呢?
瞥见自家队长凌厉的眼神,陈烈立马话锋一转。
“嫂子,梁队这伤看着很严重,必须马上就医,你们先上我的车吧!”
宋轻韵点头,赶紧扶梁宥津过去,紧张的关心道:“你再忍忍,马上就到医院了。”
高级私人诊所。
陈烈无聊的靠坐在病房走廊的长椅上,目光时不时扫过站在门口忐忑不安的宋轻韵。
他不禁在心里感叹梁队出神入化的演技。
脑海中很快对这位嫂子有了第一印象。
美艳且好骗。
病房门从里面打开,医生出来后交代道:“所幸没伤到骨头,没什么大碍,记得每天换一次药,伤口不要沾水,避免剧烈运动。”
宋轻韵认真点头记下:“谢谢。”
医生走后,宋轻韵推开门进去,闯入眼底的画面让她的脚步不由得停在原处。
男人赤着上身背对着她站在病床前,肩膀处已经缠上了纱布,后背的线条紧致,从腰窝往下收紧,西裤笔挺双腿修长,手里拿着还未来得及穿上的衬衫。
肩上的纱布在这一刻,都成了男人身上张力的象征。
梁宥津回眸,视线被撞个正着的宋轻韵快速移开目光,走过去接过他手里的衬衫。
“我帮你穿吧。”
宋轻韵踮起脚尖,格外小心的帮他套上衬衫,殊不知过于轻柔的动作,指尖微拂过男人的皮肤,丝丝作痒。
梁宥津抓住她的手,身前的衬衫还未系上,宋轻韵抬起脸。
“怎么了?”
男人的声音随着喉结的滚动溢出:“bb,你这样,我会有反应的。”
“……”
宋轻韵在他结实的腰上掐了一把:“再啰嗦就自己穿!”
梁宥津低笑:“夫人就这么对待你的救命恩人?”
女人挑了挑勾人的眼尾:“那要不我们先离婚,然后我再以身相许?”
“……”梁宥津扣住她的下颚,“何必多此一举?”
“宋轻韵,想离婚先把这条命还给我。”
见他神色不容置疑,宋轻韵抱紧了自己,干笑道:“不离,不离就是了。”
“你留在医院好好休息吧,我还要去见卡特。”
今天她是无论如何都要签下石油项目的。
“回酒店。”梁宥津牵住她的手,“周劲已经把人带过去了。”
宋轻韵跟着来到酒店会议厅,坐在木椅上的卡特起身,眼神中透着关切和打量。
“梁先生和令夫人没什么事吧?”
显然他已经听说了不久前的枪击事件。
再看面前挽着手的两人,面色风轻云淡,似乎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有惊无险。”宋轻韵微微颔首:“谢谢卡特先生关心,耽误了许多时间,非常抱歉。”
卡特很是理解道:“没关系,遇上这种不正当竞争行为的确很无奈。”
合同签订好,梁宥津送卡特去电梯口,等待的过程中,镜面的电梯门映出两人的身影。
梁宥津双手抄在西裤口袋中,俊容冷峻:“今天的事,先生未必不知情吧。”
卡特听出男人话中的意思,没打算装傻。
“梁三爷也知道,我只是个商人,干涉不了太多。”
商人逐利是天性,不该管的事情他没必要自找麻烦。
梁宥津嗤笑:“是吗。”
“能让你妥协的势力,倒也屈指可数。”
卡特眉心轻皱,知道梁宥津这是已经有了猜测目标。
知情而不提前透露的他,严格来说也算是帮凶,只是,他确实无可奈何。
因为这一切的本质,都是梁家的内斗,任何一方他都无法得罪。
梁宥津眸色淡淡,睨了一眼敞开的电梯门。
“请吧。”
卡特离开后,周劲才上前说道:“三爷,袭击的人抓到了,全死了,都是没有身份的黑户。”
“和你猜想的一样,德国没有势力接纳过这群人,想必是靠国内的资金养着。”
梁宥津薄唇的弧度轻蔑:“爷爷本就不剩几个子女,还真是不忍心下手。”
只可惜,那些人不死,死的就是他和他的妻子。
刚走出会议室的宋轻韵,看见迎面而来的梁宥津,问道:“我们什么时候回国?”
男人轻笑:“害怕?”
宋轻韵耸耸肩:“我比较惜命。”
合同已经达成,她自然没有必要继续留在德国。
梁宥津微俯身,平视的盯着她:“不想知道是谁在背后操纵吗?”
宋轻韵眯起眼,答案不言而喻。
“你有把握?”
一直守在她身边的陈烈懒懒散散道:“嫂子,你该不会连你老公主业是做什么都不知道吧?”
宋轻韵错愕,梁宥津的主业难道不是想方设法继承家产吗?
以梁宥津显赫的家世背景,外加长孙的光环傍身,从出生起,运营家族企业注定是他今后的事业。
更何况如今梁家情势复杂,亿万资产让人趋之若鹜,丢掉继承权的后患便是危及生命,哪还有心思做别的事情?
陈烈看她一无所知的样子,摁着太阳穴,干脆直接把夹克里的工作证递给她自己看。
宋轻韵张口结舌的看着他,转而又看向梁宥津:“刑,刑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