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快两个小时还没到,时榫嘴皮都干了,然而反观白染,却是屁事儿没有。
少年都惊了,“哥,你身子这么虚的吗?你啥异化基因啊,别是水里的吧。”
时榫在实话与假话之间徘徊了下,最后决定实话实说。
毕竟眼下他什么都不清楚,又是在这么个地方,若他想要平稳度日,怎么找也得找个相对可靠的人作伴。
白染年轻、热心,危难之际还不忘拉他一把,显然是个良心未泯的,可以说让他做自己的同伴,是眼下最好的选择。
而若是选择了白染做同伴,那么他失忆这件事后面势必瞒不下去。
与其到时候产生隔阂,还不如现在实话实说。
时榫:“不知道。”
“啊?”白染很惊讶,“怎么会不知道呢,哥你没去检测吗?”
时榫偏头看他,平静说道:“我失忆了。”
白染这会是彻底愣住了,他觑了时榫几眼,然后试探问道:“哥,你是不是在说笑呢?”
说没说笑,时榫只拿两只眼睛默默看他。
白染:……
孩子点头表示明白了,“好的,我懂了,那哥,你这失忆是从哪儿开始的呢?是不是刚才异种那会儿磕到脑子了?没关系,可能只是轻微脑震荡,休息会儿说不定就想起来了……”
“不是异种。”时榫打断他,“从车上醒来的时候我就不记得了。”
白染默了,好半晌后,他抬手鼓起了掌。
“难怪呢,我就说你醒来怎么怪怪的,原来是失忆了,那哥你还记得什么?”
时榫:“我的名字。”
白染:“……然后呢?”
时榫:“没了。”
白染狠狠闭上了眼,“厉害!一路都没穿帮,哥你可真厉害。”
时榫略感无语,“我是失忆,不是失智,谢谢。”
“哎呀我这不是没瞧见过失忆的人吗,话说哥你叫什么啊?”白染问道。
“时榫,榫眼的榫。”
白染似懂非懂地哦了声,然后又问道:“那时哥,你还记得自己从哪儿来的吗?”
时榫看他一眼,“东三区?”
“哟,那你这不还记得嘛!”
时榫提醒他,“是你自己说我们都是东三区来的。”
“是吗?”
少年偏头回忆了下,不确定自己什么时候说了这话,不过想不起来也不重要,反正失忆的又不是他。
白染同情的看着时榫,鼓励道:“没关系的时哥,你还有我,相逢就是有缘,要有什么不懂的,你可以来问我,咱们在这放逐区都一穷二白的,一起结伴也算有个依靠,挺好的。”
“你之前还没说你犯了什么罪进来的。”时榫突然问道。
白染一愣,嘴角一咧就嘿嘿笑起来,“啊,那个,其实就是我就向交易所借了点东西而已。”
借点东西?
时榫瞥他一眼,“是偷了点,还是抢了点。”
白染:“……抢了点。”
很好,还算他诚实。
时榫没有去纠结他抢劫的事,反正大家现在身份都是罪犯,半斤八两,谁也别嫌弃谁。
再说白染不过抢东西而已,又没伤人害人,威胁性相比其他不知根底的来说不大。
当然,也不排除对方说谎的可能性。
不过时榫觉得,只要对方眼下对他没有危险就好。
谁不是互相利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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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也算是坦诚相待了,于是在闲聊了几句后,时榫问起了关于异种和异化基因的事。
“看来你是真什么都不记得了,好吧,那我就先跟你说说异种吧。”
白染道:“说起异种,那就得提到百年前了。听老一辈的人说,百年前这个世上是没有异种的,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起,动植物就发生了异变,变得面无全非,狂躁、嗜血,很多不具攻击性的物种都产生了攻击性,尤其是对人类……”
“异种是没有人性可言的,它们对人类凶残,对同类同样如此。异种的阶级性很强,彼此之间更是通过吞噬得到进化。”
“因为每一只异种破坏性不同,所以在最初的时候,先辈们便根据它们的破坏性划分出了五个等级。”
“d级是最低等的,攻击性很弱,成年人很容易就能应付,而这算是我们经常能遇见的。高一点的c级则需要好几个人合力才能应付。”
白染说着,提到了先前遇到的b级异种,“之前路上遇见的那只b级异种,大概是鳌蛛异变来的,危险吧?三十人一支的特遣队都应付不了。对付b级的异种,至少得需要百人以人。当然,要装备够给力当我没说。”
想到那只狰狞的异种,时榫抿唇,没说什么,只问了他剩下的两种。
“剩下的啊,嘶。”
光是提到剩下的两种,白染就倒吸了口气,“剩下的两种那是真不好对付,b级的其实还算好,人多武器够就成,但要换成a级?啧。”
白染悻悻摇头,“a级那可是动辄就能摧毁一个中型基地的存在啊。”
哈?
a级这么危险的嘛?!
时榫被震惊到说不出话了。
这才a级就这么危险了,那最高等级的那个岂不是出场就得尸横遍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