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我们已经报到省纪委那儿了，”蔡振林接茬说，“根据上级的指示，我们已经联动相关部门，打算大规模行动捉拿黄必清。所以，我这里提两个小要求，第一，希望仁清市警方能全力配合这次行动；第二，希望在座的大家，继续给我们调查仁清市的情况搭把手。”

这话一落，会议室里不少人脸上都露出了惊讶，毕竟黄必清那点事儿之前虽有风声，但多是街头巷尾的传闻。蔡振林这一说，显然是手里捏着黄必清违法的确凿证据，这比黄必清失踪本身更让人震惊。

更让人忐忑的是蔡振林最后那句话：调查工作还要大家继续支持！心里嘀咕着，这家伙，扳倒一个贪官还不够，这把“反腐镰刀”还想挥到哪儿去？当然，这种念头只能腹诽，面上还得波澜不惊，适时找几句得体的话，表达对黄必清堕落的愤慨和惋惜之情。

“嗯，那我来讲两句……”副书记裘一鸣清清嗓子，正准备开腔。

不料，会议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众人扭头一看，是市委书记杜书记的秘书王逸飞。他站在门口，朝杜书记做了个电话的手势，杜书记连忙起身对众人说：“你们先讨论，我接个电话。”

说罢，他匆匆离去。众人先是愣了愣，旋即明白，这一定是上级来的紧急电话，否则这个时候，秘书绝不会轻易打扰。大伙儿心中纷纷猜测：上级有什么新指示？跟黄必清有关吗？有的相邻坐的官员已经开始小声议论起来。

这一下，裘一鸣可尴尬了。作为主管党务的专职副书记，他正想借黄必清这事，高谈阔论一番党的用人之道，哪料话没出口，就杀出这程咬金。这感觉，就像鱼刺卡喉，上下不得，别提多难受了。

继续讲吧，主角都不在场了，对着空气说？万一杜书记回来还要他发表意见，再复述一遍，那和私下汇报思想工作有何区别，难免遭人笑话；不讲吧，他又显得太没分量，作为副书记，话说到一半就因领导离席而中断，岂不成了杜书记的影子？

更让他郁闷的是，杜书记在时，会议室里静得连根针掉地上都听得见，可杜书记一走，立马就炸开了锅，仿佛没人记得他还坐这儿，需要得到相应的尊重。

正僵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旁边坐着的政府办公室主任向学庆看出了他的尴尬，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臂，扯起了另一话题。裘一鸣见状，只得暗暗叹了口气，跟着压低声音攀谈起来。

约莫过了十几分钟，杜书记板着脸回来了，一进门，会议室就像被按了静音键，所有交头接耳戛然而止，个个坐得笔直。裘一鸣也没例外，回过神来，心底暗自感叹：这就是差距！